二路仓储大使所属粮仓,对已经出现的灾民,先行进行赈济。
只是让皇帝感觉到尴尬的是,按照朝廷定制,不算只供应边军的肃州粮仓,单单就户部设置在长安、汉中、庆州的三大粮仓,眼下存粮至少应该有二百余万石。二路仓储大使所属粮仓,也应该存粮在百万石。
但无论是户部所属粮仓,还是二路所属粮仓,眼下所有存粮加在一起却只有百余万石。其中整个西北最大的,也是担负着整个西北军粮供应。原本该存粮六十万石的长安粮仓,现在存粮还不到五万石。
尤其是作为重灾区的整个陇右地区,存粮居然不足二十万石,只有朝廷定制的三成。除非削减边军以及地方卫军口粮,否则所有粮仓也只能凑出十万石粮食,用来备灾与赈灾。边军供给是绝对不能短缺的,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这是关系到朝廷安危的头等大事,要知道即便是皇帝,也不能差饿兵。可十万石粮食,虽不能说是杯水车薪,但与所需还是相差太远。至于其他的粮食到哪儿去了,恐怕只有户部仓储司,还有二路的各级官员知道了。
让皇帝难堪的不单单是粮仓中,原本该有的粮食大半已经消失无影无踪,只能拿出来十万石粮食备灾与赈灾。更让他难堪的是,户部在秋税征收上来之前,只能拨出十五万贯钱赈灾。这个数目倒是与只能拿出十万石粮食的几大粮仓,有的一拼。
更为严重的是,二路官员一直都在瞒报灾情。直到大旱已经成了定局,二路都已经开始出现大量灾民,甚至已经有灾民开始饿死,部分灾民已经出现在京兆府,才想着开始上报朝廷,希望朝廷能够下拨赈灾粮食。
接到中书省和户部的奏报,皇帝可谓是愤怒异常。当即便撤了户部尚书以及户部左侍郎,以及户部仓储司所有官员的差,交御史台与大理寺严加审讯。并派出八百里加急,将二路安抚使、转运使、所有粮道官员,一体锁拿进京。
只是撤了这些官员容易,但眼前的灾情却不等人。湖广、两浙、江南的粮食,至少还需要两个月才能上市。而且即便是上市,等千里迢迢从湖广、两浙运到灾区,更不知道什么时候了,可两路的灾民却已经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现在已经出现部分灾民,数量还不算太大,还能给朝廷留有一定的赈济时间。等到秋天,若是真的绝收面积更大,灾民的数量只能更为庞大。到时候,还不能筹集到足够的粮食,那么乱子就更大了。
老爷子虽说下旨,已经免了二路的钱粮。可问题是圣旨不能当饭吃,现在即便是减免再多的赋税,也不能让灾民填饱肚子。可现在问题是,朝廷已经是无粮可调。即便是想补上西北粮仓的窟窿,以备秋天大规模灾民出现可能,都没有办法去补。
京师周边几个粮仓倒是有粮食,可问题是这些粮食除了满足京师百姓,以及京城内为数众多的文武百官,以及四大营十几万驻军已经是很紧了。想要调拨出来一定的粮食,也是很困难的事情。
形势严峻,皇帝虽说从自己内库之中,调拨了三十万贯钱。与户部凑出来的十五万贯钱,先凑足了四十万贯钱。虽说解决不了全部问题,但好来也算是解决了部分的问题。可钱是有了,问题是粮食从哪儿来
无奈之下,皇帝也只能找了几个最富裕的宗室,想要打打土豪,希望他们拿出部分粮食来,以朝廷所定官价出售,以先解决燃眉之急。那里想到,这几个宗室听到朝廷让他们以官价出售粮食,简直就有如要杀了他们一般。
若是平日里面,朝廷让他们以官价售粮,这些人自然无所谓。可值此灾年,他们还指望手中囤积的粮食,大大的发上一笔国难财呢,那里会答应平价出售粮食那岂不是等于在剜他们的肉一样
尤其是那位封地在临汾,紧邻灾区的临汾郡王。现在正在准备将名下,堆积如山的粮食翻价出售,以便谋求暴利。而那位号称宗室首富的元城郡王,虽说离着灾区远了一些。可这位商业嗅觉相当灵敏的郡王,以及开始向山陕交界地带运送并囤积粮食。
这些人,都指望着这场西北大旱很捞上一笔,那里会管其他人,甚至是朝廷的死活眼下这些粮食,在这些人眼中就等于大笔的财富。一听朝廷让他们平价出粮,一个个撞天屈喊得比谁都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