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忙否认。 “若是没有,为何你没听到这句,千灯河有个规矩,作诗作得好,可以免一夜食宿。故事的主角,那书生便是连作三十首诗,在画舫上住了一个月,这才跟花魁相遇相知。”道然说。 道然不仅将故事仔细听了,还观察了一下四周老百姓的反应。这夜探千灯河的故事自然免不了会涉及国师这个关键人物,道然发现,国师在京城的老百姓心目中并非十恶不赦,反而颇有民望。 这就让道然十分好奇了,要知道这国师可是直接在永州搞瘟疫,派出妖怪在杭州肆意杀人,对老百姓可谈不上半点慈悲。 这样的人,为什么在能在京城拥有这还算不错的民望? 这个问题,似乎很值得研究。 神秀很佩服道然能在这种故事里都保持内心清明,但听到道然这么说,他便惊讶地问:“可是……师父你不会是要去画舫上面住吧?” “有何不可?”道然问道。 小青也附和说:“对啊对啊,我也想看看那千灯龙是什么样子的。” 没怎么读过书的小青刚才听戏没听出多少东西,就记得河面千灯浮动,像是星河落凡间,这画面她真想去看看。 “可那七情真人请师父你去千灯河,摆明了是鸿门宴啊。”神秀说。 “去千灯河又不一定要赴宴,一千艘画舫,随便找一艘不就行了。”道然回答说。 “可是,我们为何非要去这种地方呢?我就不信这京城找不到住的地方。”神秀十分抗拒地说。 “神秀啊,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国师知道我们来了,迟早会有更多的手段。这千灯河既然与国师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我们要知己知彼,去探一探虚实。”道然解释说。 “就是就是。”小青继续附和说。 对于熊孩子来说,没有什么比热闹更吸引了。 “师父,以你的容貌,只要出现在千灯河旁,所有人都会知道的。” 神秀觉得自己还是要坚持一下,经过这段时间的修行,他发现自己跟道然相比,定力真的差距极大。别等到了画舫那边,道然一颗佛心晶莹如玉,自己却被那红粉骷髅给坏了修行。 神秀跟了道然这么久,多少成长了些。 之前是自信过头而不自知,现在已经明白自己的软肋,懂得主动避开了。 道然思考了一下,然后说:“有道理……” 神秀松了一口气,看来这红尘考验可以免了。 但道然接下来又说:“所以我们要乔装一下。” 神秀无言以对,过了一会儿,他双手合十,闭上了眼睛,心想:佛祖啊,这就是你给我的磨难吧,贫僧认了。 …… 太阳刚下山,千灯河就到了最繁华的时刻。 无数画舫在河上漂流,看似密密麻麻,稍不注意便会撞成一团。实则规规整整,两艘画舫之间的距离不会少于一丈,由最经验老到的艄公掌舵,才组成这看似惊险实则安然的景象。 这千灯之名,正是因为这些画舫夜游组成的灯河,千千万万,数之不清,宛如长龙。这些明灯有灵异,风吹不灭,雨浇不息,即便是狂风骤雨之时,千盏灯火依旧是河上一道明亮风景。 千灯船龙还没起航,但画舫上已经是莺莺燕燕,芬芳醉人,富豪贵人和文人墨客早已在船上流连忘返。 都是销魂客,月夜渡江淮;千金尽散后,春色入梦来。 这样的场景,几乎每天晚上都会上演。 而在千灯船龙最前方,最大的那一艘画舫上,身穿大红道袍的七情真人正坐在最高处,俯瞰着幽深的河水。 这位国师的大弟子剑眉星目姿容甚美,论外表比石禅和厉风好上许多,真有种仙风道骨的感觉。 “酉时快到了,那小和尚还没现身?”七情真人问身边的小道士说。 这小道士正是白天给道然送口信的人,听到问话,他便毕恭毕敬地对七情真人说:“回禀师父,还没有。” 看到七情真人皱起眉头,小道士便说:“或许是怕了师父你的威名,不敢来赴约。” 七情真人冷笑道:“你要是知道这小和尚做了什么,就不会说出这种无知的话。” 小道士听了,心里有点不服气,不就是一个长得好看的小和尚吗,年纪还没有他大,怎么能得到师父这般看重? 不过心里再不高兴,小道士表面上绝对不敢忤逆七情真人,连忙低头说:“徒儿失言,还请师父恕罪。” 七情真人并没有怪罪,只是挥挥手让这小道士退下。 等到华丽的房间中就只剩下七情真人一个,他就紧紧皱起眉头,可见他内心并没有之前表现得那么云澹风轻。 这次请道然赴约,七情真人确实是居心不良,但却并没有杀死道然的意思。 金山寺法海,这个名字像是泰山一样压在七情真人的心头上。凡人只知道法海是个大德高僧,真正的修行者才明白法海有多厉害。 在世罗汉啊,在仙佛不曾显圣之时,那几乎就是无敌的代名词。 七情真人很不明白,为了区区一个聂正言,为什么要招惹金山寺,甚至不惜去永州散播瘟疫,跟法海结成死仇。 国师是与国运紧密相连没错,法海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直接来京城将千宿真人拍死。 因为代价极大,而且牵连的因果极广。 但这仅仅是针对千宿真人而言,他七情可没这个待遇。 明面上看,他是国师大弟子,但在大周皇朝的朝廷编制里面,他不过是个不起眼的七品官。 法海要是一巴掌将他拍死了,恐怕连根眉毛都不会掉。 要是有得选,七情真人不想趟这浑水,他会选择远远躲开,直到国师和法海分出胜负为止。 然而,他跑不了。 因为他师父千宿真人在十日之前选择了闭关,说是要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