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的沈渊向潘龙庄下令道:“你接着封锁四面城门,派骑兵巡逻,维持城中秩序,将那些逃散的信徒全都抓捕归案。”
“退还钱财的事继续由你负责……小智你来。”
等到潘龙庄领命而去之后,沈渊又招呼过来柳小智,向他吩咐道:“你负责审问罗俊和他的十二护法,把他们的罪行和党羽全都招认出来。”
“朱洪县令受贿勾结的事写成报告,这个我得写成奏章上报朝廷。剩下的那些他招认出来的罪犯,凡是身上有血债的,曾经参与残害百姓的全都抓起来,该杀就杀。”
“除了被讹诈的商人之外,其余龙华会教徒本身供奉的钱财一律不予退还,那些曾经受辱的姑娘们,要从优发放补偿。”
“还有被龙华会抢掠和焚烧的百姓家,也要尽量补偿他们的财产损失。”
“这些玩意儿……”沈渊说着一指那些在嚎啕大哭的农妇,向柳小智说道:
“像这样死硬不肯悔改的教徒杖责四十,发回原籍游街示众三日,以惩戒她们在乡村中传教的罪孽。”
“你抓捕教徒的时候要是地形不熟,就让本地情报员配合,小心保护他们的身份。”
“是!”柳小智随即领受了命令,然后押着龙华会教主和他那十二个护法,就向龙门县衙的方向而去。
正好他还要封存朱洪县令贪赃枉法得来的家产,这两件事现在可以一块办了。
“这里的事由你全权处置,”沈渊又叫住了柳小智,向他说道:“有关朱洪贪污的情报一律发回广州,告诉潘龙庄暂时就停留在龙门县,配合你完成任务之后,让他们原地休整。”
“这些战士们几日不眠不休,也累坏了……我也得奔下一站。”
“您也休息休息吧!”听到沈渊这么说,柳小智知道老师立刻就要走,随即心疼地说道。
他知道连夜奔波,日夜兼程赶来的,可不止是潘龙庄和他手下的骑兵!
就连沈少爷本人也是从肇庆府赶到的,距离甚至比广州都远!
“歇不下来啊……”沈渊一边走,还一边笑着摆了摆手道:“各个三人小组都在广东各地,这帮家伙的情报传回来的太快了,看见他们发回来的消息,我也是气儿不打一处来。”
“这帮贪官民贼、恶霸凶徒早死一天,广东的百姓就少受一天罪!”
……
时间倒回到一天之前。
正当柳小智带领自己的两位哥哥守在天元票号里和外面的龙华会教主死磕。
而远处的潘龙庄也正率领着队伍向龙门县城内拼命赶去,就连沈渊也在道路上,向着龙门狂奔之时。
此时的潮州府正值中午,府衙里面衙役分列两边,上面挂着“明镜高悬”四个字的大牌匾。
在牌匾下坐着一名官员,面色清瘦冷峻,正微微皱着眉看着堂下。
此时的大堂上,正有一个人在噼里啪啦的挨板子,三寸宽六尺长的板子打在人身上,听声音这叫一个惨烈!
负责打板子的皂隶一左一右,两个板子此起彼落,二人也是使足了力气。
眼看着雨点般的板子打下去,忽然间就听“咔嚓”一声,一根胡桃木制成的大板子居然打断了!
“嗯?”这一下,打板子的节奏顿时就稀疏了下来,而趴在地上那个挨板子的人一瞬间如梦方醒,立刻抬起了头!
“别停啊!”这时就见挨板子的那个雄壮大汉睁开惺忪的睡眼,不开心地说道:“我这边儿刚睡着!正舒服着呢你们怎么停了?”
“真是的,连个觉都不让人睡消停……赶紧换一根去!看啥看?赶快接着打,我兴许还能把刚才的梦接上!”
说着就见那个挨打的大汉把脑袋往双臂中间一埋,舒舒服服地闭上了眼睛,看这意思,真是准备再接着睡一觉。
而那几个衙役也真的换了一根板子,汗流浃背地抡圆了膀子,向那个大汉的后背臀部打去!
眼看着板子声越打越密,在响亮的击打声中,堂下竟然传来了微微的鼾声……看来这个大汉真的把梦给续上了!
此时的府衙大堂里,那些皂隶衙役一个个偷偷交换着眼神,心说:我们打人都打了半辈子了,还真没看过这么扛打的家伙!
要知道这板子通常要是抡圆了使劲打,几板子下去受刑的人就得皮开肉绽,四十板开外打出人命那是常有的事!
即便是留下一条活命,被打完了板子之后身上遍体鳞伤,没有一两个月的功夫,也别想下得了床。
可是今天这些皂隶真是使足了劲儿,甚至连板子都打折了,那家伙却依然毫发无损,甚至还在那睡觉!
而这时堂上的那位大老爷也是脸色铁青,显然是怒气满胸,今天他算是遇到硬茬了!
敬畏之心。
今天他搅乱公堂,显然是有备而来,就看这家伙如此抗打的身体,他肯定是故意来捣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