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刚才奕云说得还真没错,和沈渊心中的判断完全符合。
说到这个案子,从最开始发生之初就有一个古怪的地方。可能所有人都没想到,但沈渊的心里却是清清楚楚,就是作案的那家伙,承担的风险实在太大了!
这些风险的来源……就是沈渊本人!
要知道沈渊在扬州和京师屡破奇案的故事已经传遍天下,尤其是在京师官场上几乎是无人不知。
所以但凡有点头脑的罪犯作案,都应该躲着沈少爷才对。又怎么可能特意在青竹苑里,沈渊的眼皮子底下,做下一桩杀人案?
相信是个人都不会做出这么危险的决定,而那个案犯却偏偏就这么做了,这说明他必然有在沈渊面前犯案的理由。
至于这个理由,沈渊也不难猜出来,那个阴谋的指向十有八九就是自己。所以当刚才奕云说这个案子是冲他来的,沈渊才会为这句话击节赞赏。
如此看来这个奕云不愧是锦衣卫的精英,头脑清醒,判断精准……这小子是个人物!
……
很快仵作验尸就已经结束,尸档也被送到了骆思恭大人的手上。
骆思恭正在翻阅尸档,而这时李德和赵义看到自家厂督大人坐在椅子上,时不时用阴冷的目光瞟一眼躺在那儿都要睡着的沈渊,眼睛里都要喷出火来了!
于是这俩人一咬牙,毫不犹豫地站了出来。
就见李德指着沈渊,向他怒斥道:“昨天晚上要不是你非要拦住我们救李恩大人,大人说不定还有救!”
“就是你推三阻四地不让我们把李恩大人放下来,磨磨蹭蹭的非要我们看这看那,才耽误了救治李大人的时间。”
“对!”这时赵义也满脸狰狞的向沈渊指责道:“你为什么非要将我们大人置于死地不可?”
此刻的督公李浚看到他手下的这两条狗纷纷扑过去向沈渊发难,他却阴笑着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满意地呼了出来。
还得说是他干儿子李恩调教出来的人,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
而这时的赵义还在义愤填膺地说道:“可惜我们李大人,就活生生吊死在房梁上……”
……
“谁说他是吊死的?”沈渊眼都没睁,躺在摇椅上就像说梦话似的来了这么一句。
可是他这句话,却把所有人全都弄愣了。就连正在翻看尸档的骆思恭大人,都诧异地看向了沈渊。
就见沈少爷哼了一声道:“眼都瞎了估计是……睁开你们的狗眼,看看李恩那双鞋子后面!”
“鞋子后跟部位,全是临死前在地面上挣扎蹬踏造成的划痕!”
“他妈的鞋都快磨漏了……你们俩告诉我一个吊死的人,他那两只凌空的鞋子是怎么磨成那样的?”
“嗯?”听到了沈少爷的这句话,这俩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了李恩大人的尸体旁边,那双黑缎的官靴……
果然鞋跟后边斑斑驳驳,全都是磨痕!
要知道李恩为了这场宴席,可是特意穿了一双簇新的官服官靴,万万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磨损得这么严重。
于是这两个刚才还在颠倒黑白,向沈渊身上栽赃的家伙,一下子眼睛就直了!
可不是?如果李恩真的是吊死的,他的靴子怎么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而这时的赵义却是眼珠一转,皱着眉头说道:“那也不对啊?”
“我家李恩大人从进到厢房开始,一直到坐在马桶上,再到最后被吊在房梁上,他的影子自始至终都投射在窗户上。”
“如果说屋子里要是有人勒死了她,我们在外面应该能清清楚楚地看到才对!”
“可是我们分明看到李恩大人死之前,屋子里的一切都是风平浪静……”
“要不怎么说你瞎呢?”只见沈渊躺在那里淡淡地说道:“从始至终,你看到的都只是影子而已。”
“既然是影子,那就只有站在蜡烛和窗户之间,烛火的光亮才会把影子投射在窗户上。”
“所以在蜡烛的另一边发生了什么,你在院子里是看不见的。”
“可是蜡烛在西边的桌子上!”此时的赵义好像一下子抓住了沈渊话中的破绽,他立刻大声说道:“桌子紧靠着西墙!”
“所以蜡烛的另一面,什么都没有!”
赵义这句话一出,那个东厂督公李浚笑着点了点头。
而骆思恭又满怀期望地看向的沈渊那边,就连那位锦衣卫破案高手奕云兄,都忍不住把目光转向了沈少爷。
就见这时的沈渊不屑地笑了一声说道:“那蜡烛又不是你的死木鱼脑袋,连动一下都不能动!”
“只要案犯把蜡烛往前拿一点,放在马桶西边那个茶几上,就是装个小枣的那个茶几。那么整个房间的西半边发生了什么,在窗户的影子上就再也看不出来了。”
这时沈渊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