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夫人也不想守活寡吧?”
“你丈夫难逃一死,你儿子沈渊又是个纨绔废物,夫人还是从了我吧,嘿嘿……”
“你滚!”
房外传来男女阵阵吵闹声,沈渊猛然苏醒,无数记忆涌进意识中。
“头好疼……怎么回事?”
“大明,万历三十五年?江都县丞沈玉亭之子?我这是穿越了?”
沈渊不断消化着脑海的记忆,很快冷静下来。
他前世出身功勋之家,少年参军,后来重新上学主修历史,年纪轻轻就成了大学历史教授。
因此,穿越到古代这种事情,他也不是不能接受,只是原身此时的处境似乎有些堪忧。
这个大明朝的沈渊是个标准的纨绔,平里斗蛐蛐儿、玩赌局、逛青楼是他的三大爱好。
此外起哄打架、看小画本、勾引妇人、浪荡闲逛更是行家里手。
就在昨天,自己的便宜老爹沈玉亭忽然因为犯了案,被县官大人派衙役抓走了。
而院外正在争吵的正是自己的母亲和妹妹,和家里的管家李良和他的儿子李玉春,
想要自己的母亲和妹妹嫁给他们父子?恶奴欺主?
沈渊并没有轻举妄动,而是走到门口继续静静地听着他们的对话。
只见此时的沈夫人气得浑身直抖,她克制着自己的愤怒道:
“老爷虽然摊上了官司,但吉人自有天相。连我们娘俩你也敢惦记?你是疯了不成?”
“我疯了?嘿嘿!你瞧这是什么?”
李良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册子,脸上带着得意之色晃了晃道:
“这是沈玉亭那天被抓时,趁人不备塞给我的,叫我一定要保管好。”
“当时我就知道,这册子一定非常要紧。然后我一翻这册子就明白了……沈玉亭他犯得是死罪!”
“只有这个册子才能证明他的清白,现在这玩意儿在我手里,你们全家的性命就在我李良的手里!”
“什么?”听见这话,沈夫人看着李良手里的册子,气得眼睛都红了!
“李良!你当年是个快冻死的乞丐,老爷把你救回来还给你娶妻生子,让你当了管家。在我家遭难的当口,你居然用这册子来胁迫我沈家?你还是人不是人?”
“我不是人?”李良遭了一阵痛骂,却没有露出丝毫惭愧的神情,反而洋洋得意地说道:“现在只要我把册子一烧,你们就是家破人亡!”
听到这里,沈渊暗自皱皱了皱眉。
如果李良所言非虚,他老爹沈玉亭的情况已经是万分危急!
要是沈玉亭被问死罪,大明刑法严苛,作为他儿子的沈渊不是被一同问斩,就是流放千里
“我那个爹,到底犯了什么案子啊?”
沈渊在记忆里搜寻了一下,皱着眉摇了摇头……头疼,开局就是地狱模式啊!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必须得想办法把自己这便宜老爹救出来!
看来那个册子是案子的关键,现在先把那个册子拿回来,解决了这俩白眼狼再说!
院子里,李良正越说越嚣张,他原本是个乞丐,他们做奴仆这么久,今天终于可以痛快宣泄一回了!
就在这时,沈渊迈出了房门,慢慢地从幽暗的屋子里走到了阳光下。
一见他出来,院子里的人全都愣住了。
沈渊一袭素衣,披散着头发,头上的纱布上还带着血痕。这位沈少爷身量稍高,宽松的月白长衣下身躯略显清瘦。面庞清秀俊逸,却是微带苍白。
这一刻,所有人都觉得少爷身上原本浮浪浅薄的气质,居然一扫而空!
看他徐徐走来,目光根本没去看任何人。但是所有人却都离奇地觉得自己的一举一动,好像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这一瞬间沈渊带来的震慑,让李良不禁暗自恼怒。这个干啥啥不行、挨打第一名的少爷秧子,我有什么好怕的?
李良正要说话,却见少爷径自坐在树荫下的石凳上,伸手在石桌上点了点说道:“小澜去我屋里,把书架底下的蛐蛐罐拿过来。”
沈渊的声音沉静稳重,语调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味道。妹妹吃惊地点了点头,和母亲两人双双露出了惊讶之色。
看了哥哥一眼,沈澜听话地去了他房间,随即捧了三个蛐蛐罐出来。
见到这三个陶制的罐子,李良又想起了这位少爷平日里的荒唐事,不由又是一阵嗤之以鼻。
这个败家子儿大模大样的出来,他又能干得了什么?
“这些蛐蛐儿,估计要饿死了吧?”沈渊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旁若无人地打开罐子往里瞧,李良的心里顿时一阵不耐烦!
这位大少爷平日里懦弱无能,屡屡因为勾引妇人被人打得鼻青脸肿。因此还在街上得了个绰号:“炭烤羊蛋——又骚又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