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件难想象的事——明明看上去是连同伴命都不顾的、心狠手辣又草菅人命的黑方杀手,却又能顶着还没有痊愈的旧伤来给自己这基本上算“素未相识”的人来挡枪。 这下她毒舌都毒舌不出来了,能叹了口气,看向他:“你这……” 这一抬,就见他正靠在树干上,微微合着,似乎在浅寐,但“睡”得不太安稳。 津木真弓本能觉得古怪,这才意识到刚刚她再次扒他衣服查看伤口时,他毫无挣扎的反应也不寻常。 “喂,你怎么了?” 她伸手在他晃了晃,琴酒这才缓缓睁,声音有些哑:“……麻醉药。” 津木真弓:“啊?你是说你被人下了药??……什么时……” “喀啦”一声,手|枪上膛的声音从身旁传来,她还没反应过来,太阳穴便被顶上了黑洞洞的枪口。 琴酒飞快开口,声音还有些低,但语调很重:“放下枪。” 于是那枪|口的冰凉触感散去。 津木真弓愣了一下,看向不什么时候到她身边的伏特加——刚刚就是他手上的手|枪指着她。 ……这是怀疑是她给他大哥下了药,想要结果了她?? 但琴酒开口阻止得太快了,那枪|口的触感几乎转瞬即逝,她丝毫没有“生死关一遭”的紧张感。 琴酒继续开口:“不是她……子弹上。” 这句话一出,津木真弓连生气都没顾上,当场瞪大了睛:“哈??有人在子弹上下药??” 她觉得自己的常识被这设定挑战了:“……不是,等等,子弹从被底火触发,再到枪膛摩擦,再到高速发射和空气摩擦……这么高的温度,什么药还能留存下来啊??” ——这是bu吧!这一定是bu吧!! “组织里有些无所事事的蠢货整天研究这些没用的东西。” 琴酒半阖着,大概是麻醉药多少产生了一些作用,这样不算“机密”的事就这么脱口而出。 “但大部分毒药的药还是保存不下来,实验唯一成功的有一种麻醉剂。” 多半就是他现在中的这种。 伏特加沉声,脸色很难看:“是苏格兰那小子,他最喜欢欣赏猎物挣扎不成慢慢向死亡的艺术。” 津木真弓十分好奇这“苏格兰”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让这戆戆大块都会用“艺术”的比喻了。 ——虽然是杀人的艺术。 ……算了,你们这组织就没有正常人。 “刚刚我看到那支枪也是苏格兰的。” “不一定。”琴酒的声音几乎肉见弱了下去。 他大概自己也意识到这样下去不行,从腰间掏出了枪,津木真弓正疑惑他想打什么时,就见他把枪|口对准了自己的手臂。 津木真弓:??? “不是,等等!” 她立刻扑了过去,伸手按住了他的手,“你来真的啊?你身上都那么多伤口了!” 她算是看明白了,这人就没把他自己当人看过,招招式式都在对自己下死手。 ……折腾不死就往死里折腾是吧? “你等等!一分钟!” 她一手按着他的枪口,一手飞速在包里掏着什么,半晌,拿出了一支黑色的电棒。 “电击棒!轻量级防身用的,不会伤人,也不会电晕人!” 她拿出早上松成柊给她的电击棒,按开了按钮,电击棒“啪啪啪”响了三声,启动了。 津木真弓握着电击棒,觉得手有点抖,“那、那……” 琴酒皱眉,看向她的目光有些不解:“你在犹豫什么?” “不、不是……” 她手往伸了伸,但还是觉得下不去手——她对图谋不轨的敌人毫不手软,但对像这大哥这样,虽然不能说是同伴,但、但至少人家救过她…… 她还在犹豫的时候,琴酒却经伸手。 因为失血过多而有些冰凉的手指握上了她的手,在她的犹豫不决间,带着她的手向一伸。 “啪”一声,微弱的电流隔着衣物传导至周身,津木真弓觉得的身躯似乎轻轻一颤。 “还、还好吗?”她抬。 “……再来。” “啪”,又是一声。 伏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