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桂芝,你人来就好,还带什么东西,太见外了。”唐兰接过刘桂芝手里的红糖,客气地说。 刘桂芝笑呵呵地道:“就一点红糖,你家春丽受了冻,煮点生姜红糖水驱驱寒。” “谢谢,我正想喊老齐去买呢。”唐兰道了谢,又朝屋里喊了一声,“春丽,你看谁来了。” 齐春丽站了起来,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年轻很多的刘桂芝,抿唇秀气地说:“婶子好,里面坐。” “春丽你刚出院,坐下休息,不用管婶子。”刘桂芝笑着打量了一番齐春丽。大病初愈的齐春丽面色苍白,看起来有些羸弱,说话跟猫叫一样,细声细气的,瞧着有点害羞腼腆。 唐兰将红糖放下,给刘桂芝道了一杯热水,两人开始闲话家常:“你们家书玉好些没?” 刘桂芝捧着热水杯,笑道:“好多了,哎,就是……” “这好好的叹什么气,可是遇到了什么事?”唐兰关切地问道。 刘桂芝摇头叹息:“还不是她的亲事。我家书玉孝顺,非说要招赘在家给我养老,只是这人吧……” 唐兰眼珠子转了转,犹豫片刻还是问道:“听说你们跟赵家定亲了,这不挺好的吗?” 提起这个,刘桂芝就一肚子的苦水:“挺好的啥,他们家有点什么事都找我家书玉。我们家书玉再能干,过完年也才19岁,还是个大姑娘呢,更气人的是,他赵文军的腿受伤了,我们家那是又出钱又出力,书玉送他去县里看过好几次病,钱也是咱们家掏。可轮到我们书玉生病,别说掏钱了,我去借钱,他们家都只肯借五毛,老姐姐你还知道拿几个鸡蛋给我们家书玉补补身体呢,他们家那是一个蛋壳都没见着,你说气不气?” 唐兰心里很讶异,赵文军跟她女儿谈的时候没这么抠门啊,给她家春丽寄过好几次钱和礼物。 不过瞧刘桂芝的样子也不像是编的,她随口附和了两句:“这确实不像话,你们家书玉多能干的姑娘啊,谁家说到这么好个媳妇,梦里都得笑醒。” 刘桂芝苦笑:“还是我拖累了她,让她在婚事上一直不大顺。好不容易说了个赵文军吧,昨天那么大的雪,他们家硬是跑了两趟,非得让我家书玉送赵文军去县里看病。你说,他们家好几个男人,怎么就非得让我们家书玉一个姑娘去……” “这么久了,赵文军的腿伤还没好吗?”坐在炉子前烤火的齐春丽突然问了一句。 唐兰脸色大变,可碍于刘桂芝在这又不好多说什么,只给了齐春丽一个警告的眼神,让她别瞎插话。 刘桂芝没留意到母女的眉眼官司,叹气道:“还没呢,说是前天晚上痛了一整晚,今天在卫生院碰到了赵老大买止痛药,估计是给赵文军用的吧。” 齐春丽不顾唐兰的警告,惊讶地说:“这都痛了两天,怎么还不去医院啊。” 刘桂芝无奈地说:“谁知道呢,我们家书玉现在病了,自己都顾不了,哪还顾得上他啊,如今只能看他娘老子和兄弟了。” 话里话外都在暗示,赵家父母不管儿子,把责任都推到了宋家头上。 “怎么样这样啊,赵文军也是他们家的亲儿子啊。”唐兰不轻不重地应了一句。 旁边的齐春丽心里却很不舒服,为赵文军,为赵家不平。 上辈子,赵家可是十里八乡的和睦人家,父慈子孝,兄弟齐心,一家子关系好得很。当初赵文军进城做买卖,赵家可是全员上阵,赵家两个兄弟都进城帮他干活,不然就赵文军一个人,哪能创下那么大的家业啊! 有一年,赵家兄弟回乡祭祖,她亲眼看到,赵老大和赵老三事事都以赵文军为先,哪像刘桂芝说的这么薄情寡义,没一点兄弟爱。 亏得上辈子赵文军那么重情重义,发达了不但给宋家建大房子,给刘桂芝婆媳养老送终,而且宋书玉不能生孩子,赵文军也没在外面乱搞,包小三小四的。 那时候全村谁不羡慕宋书玉。 齐春丽深深地为赵文军不值。 就宋家这副德行,宋书玉就配不上赵文军。 宋家满腹怨言,宋书玉不珍惜赵文军,她珍惜,他们不管赵文军,她管。 但赵文军因伤退伍后,没了前程,她妈就看不上了,肯定也不会让她去管赵文军。 思虑片刻,齐春丽跑回房间翻箱倒柜,从箱子底下翻出了12块钱。这是她这几年攒的私房钱,其中大部分都是赵文军寄给她的。 她刚出院,身体比较虚弱,没法送赵文军去医院,但她可以私底下给钱,在他最难过的时候陪伴在他身边,鼓励他振作起来。 赵文军这么重情义,又念旧情,自己这么掏心掏肺地对他,他肯定会很感动,跟她重归于好。 齐春丽将钱塞进了口袋,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