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人都僵硬住了,她想下拜又拜不下去,想后退又不敢,只能干巴巴地站着。 刘彻笑了笑,很快放开手,让木兰坐下来,这才十分欣喜地道:“前两日去病那里也有好消息,浑邪王和休屠王欲降,等去病受降归来,河西之地尽归大汉, 如此,汉匈决战不远矣!” 木兰听了顿时十分振奋,涨红了脸。 说实话,就算换个会说话的小黄门,都能比木兰的反应更好些,毕竟不管是谁也不会叫天子一个人说话,却没句话回应,以往这时候都有霍去病插科打诨,如今和天子单独见面,就遮掩不住木兰的嘴笨了。 其实也不用遮掩,刘彻见的人多了,他又勉励了木兰几句,话题忽然一转,问道:“你家兄弟姊妹今年多大了?” 木兰算了算,连忙道:“回陛下,臣弟十二,臣妹十四。” 刘彻笑盈盈地道:“都是可以议亲的年纪了,可有属意的人家?” 木兰愣了愣,以她对朝堂匮乏的了解程度,并不知道这属于天子的恩典之一,她现在张开嘴说属意哪家,就是哪家了。 刘彻自己愿意施恩时是很大方的,但他怎么也没想到,木兰愣的那一下不是在犹豫说谁家好,而是仔细想了想,诚恳地答道:“臣还没考虑过弟妹的婚事,并没有属意的人家,臣想回去问问他们自己的意愿。” 要不是最后一句,刘彻还以为这是把蹴鞠球踢给他来考虑呢,等木兰把话说完,刘彻反应过来,难免轻叹一口气。 这孩子怎么这么老实? 刘彻也不是真的关心木兰那一双弟妹,见木兰不开窍,也没坚持,只道:“这次回来好生歇歇,你年岁也大了,总不能一直孤单着,等开春了到处走走看看,看中谁家女郎也不要腼腆,跟朕说,朕为你做媒人。” 木兰这次沉默了片刻,低下了头,她不想欺骗天子,天子真的对她很好,可她不知该怎么说,也不知自己说了之后,还能否参与对匈奴的决战。 再等等吧,等到打完仗的那天。 刘彻看得出来木兰心事重重,但他只以为那是放不下平阳公主,心里倒为木兰有些叹息。 少年时模样清秀,看着还顺眼,如今长成,容貌竟然还像个稚嫩少年,个头也不怎么长,阿姐显见是腻了,如今身边又有新宠,木兰真要一心在阿姐身上,那是注定要伤心的。 刘彻心里叹息,亲自送木兰到殿门口,看着自家爱将步履艰难地离开,然后坐下批奏章,不到一时三刻,有绣衣使者悄悄来报,武安侯出宫后回府换了身衣裳,直入平阳公主府去了。 刘彻的耳朵竖了起来,绣衣使者紧张地禀告:“公主正与陈郎嬉戏,武安侯至,公主安抚了武安侯两句,遣走陈郎,陪武安侯一起看小戏了。” 绣衣使者的形容很有画面感,刘彻想想都替木兰难受,唉,这孩子竟然也就这么坐下看戏了,至少也吵闹几句。 想想还在河西替他打仗的霍去病,这边还一个小子惦记着呢!刘彻揉了揉太阳穴,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比他从前会玩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