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欺负你了?我帮你欺负回来。” 听见季夺明显护短的话,鬼使神差的,一向有些社恐、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时阮竟沉默片刻,然后咬唇点了点头。 他这个举动也完全超出了季夺的意料。 季夺愣了一下,随即便松了一口气,上前几步将角落里的少年给扶了起来。 所幸时阮给了一点儿反应,若是他像之前那般拒绝沟通、要独自消化情绪,那自己真的会有些无措了。 顺着他的动作,时阮缓缓地抬起头。 少年浅淡的眼眸泛着隐隐的泪光,柔软的唇瓣上还留有浅浅的齿痕,看起来惨兮兮的。 季夺把之前时阮心碎伤心是随意丢在床上的两杯牛奶拿了起来,将其中一瓶放在课外书杂乱摆放的桌面上,将另一瓶拧开后塞给了时阮。 时阮乖巧地接过牛奶,耷拉着漂亮的大眼睛,小口小口地喝着,像个受尽了委屈的小猫似的。 “我不喜欢她,”季夺知道少年喜欢胡思乱想,耐心地再次解释道,“她在以前帮助过我,所以我才会跟她签合同。” 时阮一边喝牛奶,一边竖起耳朵听着季夺的话。 他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触发了原书中没有提到的剧情了。 说句实话,其实他早就好奇作为全书最大的反派boss,季夺会有什么样的遭遇了。 少年心思单纯,什么情绪都写在了脸上。 看着他流露出的明显的兴趣,季夺顿了一下,还是继续说道:“我小时候生活有些困难,也还没有能力自保,她就是在那个时候伸出援助之手的。” 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讲述它无异于是在扒开自己鲜血淋漓的伤口,向别人展示其中惨烈的苦楚。 不应该,也没必要。 所以这么多年以来,季夺从未向任何人提起过当年的任何事。 这次是第一次述说,仅仅是因为少年露出的好奇的表情,他死守的底线就彻底松动了。 “不过,”季夺话音一转,直视着时阮道,“我给她的恩惠已经够多了,如果你讨厌她,我随时可以收回剩下的一切。” 时阮将柔软唇瓣上残留的点点牛奶抿进了嘴唇了,攥着手中的牛奶瓶,有些局促地安慰道:“其实我以前也过得有些不如意……” 他本该因女主在季夺心中这般白月光一般的地位而有点儿小伤心的。 但是从季夺毫无感情的讲述里,他竟然除了同情心疼反派,再没有其他额外的情绪了,甚至想用自己同样充满苦痛的过往去安慰他。 “只是苏白萱还在外面等着的,”时阮有些难耐地转移话题道,“如果你感兴趣的话,我以后再跟你说吧。” 季夺不知道一个人得善良单纯到了什么地步,才能在满心委屈的时候还能为欺负自己的人说话。 眼见着时阮抬脚就要往外面走去,季夺下意识地拉住了他纤细白皙的胳膊。 “可是我现在就想听。” 时阮愣了一下,还是停下了脚步,他刚准备仔细思考一下不会暴露“天机”的措辞,就猛然感受到了从季夺手掌上传来的滚烫的体温。 时阮立刻丢下了那些混乱纷杂的过往,担心地看着季夺问道:“你是身体还是很难受对吗?” 昨晚季夺抱着他不松手的画面还历历在目,连反派这样忍耐力极强的人,都不堪忍受,足可见适应期的恐怖影响。 见季夺不说话,时阮知道自己应该说对了。 他担忧地踮起了脚尖,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白细冰凉的手覆盖在了季夺的额头上。 时阮的休闲装并不是宽松版的,他高高地举起手臂,上衣衣角也随之抬起,露出了一截纤细的腰肢,白得晃眼。 只那一秒,季夺就被吸引了视线。 他垂着阴沉不见底的眼眸,可以即刻设想出其上和时阮手指一样温软的触感,绵滑细腻,自己一只手就可以揽住,将少年禁锢在怀里,近距离地看着他露出或害羞或嗔怪的神情。 季夺吞了吞口水。 “喂,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呀?”时阮将手在季夺眼前晃了晃。 “嗯,怎么了?”季夺喉结微动。 “你要不要先休息会儿?我感觉了一下,你体温还是好高,应该还在发烧,”时阮将手收回,有些内疚地攥住衣角,抬眼看着季夺。 经过这样一个插曲和走神,季夺彻底忘了之前都想说些什么了,只能生硬道:“我没事。” 只是光是他这喑哑低沉的声音,就足以让时阮立刻重视起这件事来。 他绷着小脸,将远比自己高大健硕的季夺按坐在床上,像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