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同出逃,患难与共……唤我道友即可。” 余列的心神依旧是有大半落在周围警惕着,他听着对方要求,也就随口应下了:“道友客气了。” 说罢,两人的身形动弹,就像猿猴一般,没入到了河滩外的山林当中,闪烁不定。 接下来的时日,虽是有着符咒的相助,但失去了黑河激流的加持,以及他们是奔走在陆地上,翻山越岭的。 足足半日的光景,两人才算是深入到山野的深处,距离河边有了个两三百里远。 夜色漆黑,天色的残月隐没,距离天亮还有小半日的功夫。 好在余列和佘双白都不是寻常人,他俩借着微弱的星光就足以洞视黑暗,摸着黑,脚步慢下来,轻轻松松的就找到了一处山洞,钻入进去,并合力取来洞旁边的一块岩石,将洞口遮蔽住。 这个山洞的入口小,肚子大。两人进入其中后,颇为宽敞,也无甚异味。 二人都是黑水镇道童中的佼佼者,对于野外的生存并不陌生。现在弄到了藏身之所,有了落脚的地方,各自就开始忙活起来。 余列进入洞中,细细的检查和布置一番后,又捡起了石块,布置出火塘,升起了一堆篝火。 火焰啪卡。 他盘坐在火堆旁,闻见燃烧的枯木味道,以及感受到篝火的热意后,心中算是彻底的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而旁边的佘双白,在随着余列进入洞中后,又开始了服药调息,也不知是她恢复的气力用完了,还是一直没有恢复好。 等到她的面色如常,彻底恢复后,佘双白方才睁开了双眼。 此女看着洞中红意满满的火塘,眼中也是难得的出现了暖色。 对方望着正在篝火边打坐假寐的余列,主动的站起身子,朝着余列躬身作揖,行大礼: “此番出逃,多亏了道友的秘法。还望道友见谅,原谅贫道不告而随的举动。” 她歉意道:“实在是拖累道友了。” 篝火边。 余列闻言,缓缓的睁开眼睛。他打量着跟前一本正经的佘双白,笑了笑,出声: “佘兄客气了,你我算是合伙逃命。只不过道友当时若是想要一起逃,招呼贫道一声就可。” 余列打趣道:“如此一来,道友还能骑在贫道的身上,更加方便你为我驱逐凶兽精怪,也不至于让道友累成如此模样。” 这话说出来,佘双白的目色顿时幽幽,她打量着余列,眼睛不经意间的微眯,但最终只是点了点头。 随后,佘双白起身,也走到火塘边上,盘坐而下。 她沉吟着,又出声:“话说余兄今日在河中所使用的手段,可是丹道本命之物中的画皮之书?” 画皮一道,本就能模彷他物,只是寻常的画皮之术,无法如余列的变化一般彻底,仅仅是披皮冒充,皮像而肉不像。 因此余列并不忌惮于在外人的面前展现变化之术,他目前得提防的,只是不能让精通皮道的人看见了他的变化,以及不能让任何人剖了他,看到他变化之后的筋骨和血肉。 余列坦然的点头: “然也。此书正是贫道的本命之物,炼成后,恰巧在大点兵时,从黑河中猎取了一头硕大的黑蛇鱼,堪堪达到了八品凶兽,便将之扒皮取肉,制作成皮纸,纳入到了皮书中。” 听见余列的话,佘双白的眼神闪烁,她望着余列,目中惊奇满满。 佘双白着实是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当初仅仅是被自己稍微看好的家伙,仅仅一年左右的功夫,不仅是突破到了上位道童境界,参与授箓,居然连本命之物都给炼制出来了。 而且此人是在道童阶段,就炼制成功! 佘双白继续回想着有关画皮一道的记载,眼皮又是微微一跳,她可是依稀的记得,画皮一道的炼制手法,乃是需要将道人身上的外皮膜剥取下来,以皮膜为材料,炼制成器物。 而在黑水镇当中,压根就没有相应的秘药或信得过的人手。 佘双白在心里顿时吸了一口凉气: “也就是说,这家伙是自己剥了自己的皮,炼制而成的!” 意识到这一点,她的心神又是被余列狠狠的惊了一番。 佘双白甚至还琢磨到:“此子既然有如此天资、如此心性,又何必来到黑水镇这种偏僻地方? 莫非他是属于晚熟的一类人,又或者他是来到黑水镇中,也是图谋着那黑河秘境中的龙血龙脉?既然如此,为何又选了画皮一道……” 霎时间,佘双白顿觉眼前的余列神秘起来,更加的不容小觑。 不过身为修道中人,特别是有所潜力的修道中人,基本上都是有点秘密的。她便只是向着余列拱手,口中称赞道: “道友不愧为镇中的佼佼者,如今本命血器已经炼好,晋升八品,对于道友而言将是轻而易举,如探囊取物一般了。” 余列听着对方奉承的话,忍不住多瞅了对方几眼,暗自滴咕:“这姓佘的竟然也会巴结、讨好别人?” 不过他的心底里还是颇为受用的,当即就含着笑,矜持的回答: “道友谬赞、谬赞了。” 花花轿子人抬人,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关系很快就融洽起来。 闲谈一阵子之后,余列忽然出声,问出了自己先前的那个疑惑: “佘兄是否也是提前炼制出了本命之物,选定了道路……可是龙脉一道?” 佘双白骤然听见余列说出这话,微微一怔。 她看着余列,笑问: “道友为何猜的这般准确?” 此女点了点头:“没错,贫道所修的正是龙脉,现在也算是龙血入体,炼就了本命血脉。” 余列作出一脸的恍然和钦佩之色,拱手说: “如此看来,道友多半是要比贫道先一步,踏入八品道徒的境界了。” 佘双白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