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后问道。 “先关押起来吧?以后若是谈判,这些人都是筹码。”冯橖代为答道。 水虹点点头。 正当她准备告辞离去时,白光闪过,一张纸鸢落在了洪正蠡手中。 旋即,云霄宗掌门脸色大变! “速去天狩峰,那边出事了!” “他们把蓝师弟抓起来了!” …… 天狩峰 土黄色的四阶飞舟悬浮半空,船上旌旗猎猎,威风凛凛。 一层甲板上,衣衫褴褛的中年汉子,双手背缚,被人死死地压住脑袋,趴在地上。 汉子挣扎着将头扭到一侧,露出一张满是虬髯的面孔,双目愤怒如火,发髻散乱,中间还夹杂着许多白丝。 这汉子正是蓝元獉,天狩峰原来的主人。常理来说,他这样正值壮年的金丹真人,气血旺盛,完全可以做到满头乌发,不显一点老态的。 除非是……体内真气枯竭,而且得不到任何的补充。 在他身后,还跟着跪了十几人,都是随他一起在翰州征战的蓝家子弟。 蓝元獉因身处魔族战场前线的缘故,获得宗门特别的恩准,允许他留在当地,无需回宗赴难。蓝家在商议之后,又挑选出若干子弟赶往翰州,名义上是去与魔族作战,实际则为避祸。 却不料被人给一锅端了。 “蓝元獉,叫你的徒子徒孙速速打开护山大阵,否则,有你的好看!” 船上,一名脸孔狭长,留着一缕山羊胡子的老者狞笑着吼道。 他叫梁迦乘,乃是梁国一位金丹后期的王爷,也是这次偷袭翰州,擒拿蓝元獉的主谋之一。 随着这声吆喝,压在头上的力量稍稍松弛,蓝元獉勉强抬起头,望向了远处的大殿。 那里是天狩殿,他曾经无数次坐在那里,召集属下议事,也曾经在那儿主持宗门长老会议,决定过宗内大小事项。 此时殿前的广场,密密匝匝站了有上千修士,都是负责守护天狩峰的修士,其中大半都是他的旧部,或者族人。 这些人的右侧,一名体态修长的白衣女子孤零零站在一边。蓝元獉认出她正是那被宗门征召过来,替自己主持天狩峰防务的云素真人。 只不过此女名为主持,实际上阵法的操控之权却不在她自己手里。而从她站立的角度来看,很显然这段时间的相处,她也没有完全获得这些人的信任。 事实也是如此,和天狩峰众人关切、愤怒、惊惶、沮丧等等神态相比,这位妖蛇默然而立,仿佛事情与自己没有多大关系。哪怕各种哀求她出战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也丝毫不为所动。 一对蛇眼时不时望向飞舟最高处的某间厢房。 蓝元獉视线在众多熟悉的面孔上一一扫过,嘴角用力扯了扯,挤出一丝笑意,然后缓缓回头,对着那老者嘶哑着嗓音说道: “近来魔族活动频繁,你们将我抓来,就不担心魔云裂缝那儿,会发生什么变故吗?” “哈哈哈——”老者仰头大笑,脸上尽是嘲讽: “魔云裂缝,嘿嘿!你们云霄宗,借着看守魔云裂缝的名头,故意渲染魔族的威胁,往自己脸上贴金,你以为我们不清楚吗?” “以前嘛,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懒得去揭穿你们。如今你们云霄宗犯下大错,居然还想借这名头为自己开脱,简直是痴人说梦!” “我呸!魔族,最多不过癣疥之疾,你们云霄宗,那才是卑鄙无耻,是我东域修仙界的心腹大患!老夫告诉你,今日你若是不打开山门,便要你们一个个死无葬身之地!” “别再侥幸了,速叫他们,开门!” …… 天狩峰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所有人目光都看向蓝元獉,等着他接下来的抉择。 如果……老祖要他们投降呢? 有的人脸上露出迟疑之色,也有的人悄悄握紧了手中的法器。 若真是那样,天狩峰恐怕会立即陷入分裂,自己人就得打起来吧! 若是……决不妥协呢? 似乎过了很久,又似乎只有短短片刻,蓝元獉一直昂扬的头颅,微微摇晃了一下: “我蓝家世世代代守护云霄宗,与宗门休戚与共,想要老夫背叛宗门,做梦!” 铿锵有力的回答响彻四周,天狩殿前众人顿时发出“啊”的一声,有人忍不住哭泣起来。 “老祖宗——” “爷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