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短兵相接,锐士搏命的战场上,装备很重要,武器很重要,但最重要的还是勇气和武力。
一个兼具勇气与勇武的将领能起到什么样的作用,胡演亲自展示给梁军看。
没有一丝的停留,胡演似乎早就考虑好了,他率兵绕过正在厮杀的正面战场,从侧翼杀了进去,其实这并不是明智的选择,这一侧靠着密林,地势略为陡峭,梁兵居高临下。
但胡演实在凶悍,仗着身穿铠甲硬生生挡了几箭,一旁的亲卫也用盾牌遮挡,一路小跑冲上去后,一声暴喝,手中的方天画戟戳入人群。
与马槊不同,戟的招数要多的多,梁军士卒以为躲开就没事了,结果胡演双手左右横摆,横出来的小戟在两个梁兵脸上开了道口子。
惨呼声中,胡演双目圆瞪,方天画戟收回,顺势勾住了两个梁军的刀枪,对方猝不及防之下居然被巨力拉的摔了下来。
边上的两个亲卫举着盾牌往上冲,胡演以及身后的亲卫手持长戟沿着缺口杀入阵中,登时山坡处一阵大乱。
薛万彻也是天下闻名的勇将,看到这一幕也不禁咋舌,“还真杀进去了”
“来了。”一旁的苏定方提醒了句,接过亲卫递来的马槊。
此时此刻,对面阵中的索周已经没有了失落,甚至踌躇满志毕竟梁军、突厥与那位邯郸王交手也不是一两次了,但每一次都被杀的丢盔弃甲,狼狈逃窜,而自己却可能取得一场完胜。
即使没能伏击,但也将是一场完胜,索周听亲卫禀报声,眼中还在观望战局,南侧的山坡虽然生乱,但胜负尚未定,中路虽然逐步后撤,但唐军一时难以破阵,而北侧却节节败退。
“击鼓。”
索周吩咐了声,沉重的鼓声在山谷间回响,南侧的梁军败退的速度更快了,一路向西退去。
“果然如此,索周倒是略有些韬略,不过太过简陋。”苏定方轻笑一声,“重鼓。”
率右路军的冯立正在犹豫,回头去看后方主将的旗号,却听见急促的鼓声,立即挥刀道“追击,追击”
所谓的伏兵,其实大部分都是因为战术而导致的,而有一部分伏兵,却是因为地势而导致的,六盘山有太多可以藏兵的地方了。
就在冯立带着麾下一路追杀的时候,战场北侧,数百梁军突然杀了出来如果能截断唐军的右路军,必能导致唐军大乱。
罗家坨这一带还算宽阔,但已经堆满了双方数千士卒,一个骚乱很可能就能引发一场溃败,这种例子实在太常见了,数百梁军都不需要彻底杀散冯立麾下,只需要截断,然后就能斜向杀入中路战场,从侧翼狠狠一刀捅在中路唐军的软肋上。
站在高处的索周满意的看着狂奔而来的八百步卒,却没发现对面的唐军主将旗帜前移,悄无声息的绕过中路战场,出现在了北侧。
狂奔而来的八百梁兵正摩拳擦掌呢,结果都蒙逼了,局势变化的太快,前面马蹄声响,骑着高头大马,手持长槊的两百唐骑突兀的出现在面前。
索周也蒙逼了,他没想到唐军主将胆子这么大,在如今这么复杂的战场环境中还能玩这种把戏,一手微操,一手还能亲自率骑兵突袭,简直一点都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啊。
索周倒不是手中没有兵力,但问题是战场遮蔽,中路军正在对峙厮杀,右路的冯立率唐军正在追击残敌,索周就算抽调得出兵力也赶不过去。
八百步卒对阵已经提速的两百精骑,而且还是在一条算不上宽阔的土路上,胜负是没有悬念的,完全是一场一边倒的屠杀。
苏定方手中的马槊轻而易举的将试图顽抗的梁军将领挑飞,胯下战马将一个梁兵撞飞,顺带着还抽空伸手抽出腰间刀,无需挥舞,借助马速,刀锋在两个梁兵的脖颈处划过。
昨日负伤的薛万彻没有留在后军主持大局,将事情丢给了淮阳王李道玄,自己跟在苏定方身后,左手持槊,右手舞刀,杀的痛快淋漓,昨日的步战让他一肚子气。
“那是谁”索周咬牙切齿的看着八百精锐被杀的丧魂落魄,“那是谁”
一旁的李正宝恭恭敬敬的低声道“应该是赵国公苏定方,此人乃邯郸王麾下第一将。”
苏定方这个名字,一直伴随着李善名扬天下,索周自然也听说过,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指挥能力完全不能与对方相提并论。
在六盘山这种地势环境中,对方在近乎不可能的情况下,用骑兵短程突袭,轻而易举的埋葬了自己所有的期盼。
苏定方想做什么,自己一无所知;而自己想做什么,对方却了如指掌,这场战没法打了。
这是个正确的认知,索周试图以伏击唐军,不果后整军前压,而靠北一侧兵力不足,这些细节早就被苏定方看在眼里,偏偏南侧是难以藏兵的密林,而北侧却有岔道,虽然斥候难以查探,但苏定方很容易就判断出梁军必有伏兵在北侧。
沉默片刻后,铁青着脸的索周遣派兵力接应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