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到消息后,李善很是蒙逼,李渊怎么这么早就来仁寿宫避暑了,这才六月初,换算成后世,大概是七月初也放暑假了啊,但北方还没热的那么早呢。
匆匆忙忙让人弄了些硝石,李善带着几十个亲卫沿汧水一路往东,很快就抵达了仁寿宫。
仁寿宫就是原时空贞观年间的九成宫,是隋文帝杨坚在位时候修建的,李善前世也没怎么听说过,还以为只是个避暑地方,但没想到如此宏伟。
九成宫总监陪着转了一大圈,让李善大开眼界。
实话实说,除了规模略小之外,仁寿宫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都不比太极宫逊色啊。
但这个规模略小,也是相对的,光是杜水北岸的城垣就长达一千八百步,李善在心里换算了下,古代是一足为跬,两足为步,那一足大约是三米左右,一千八百步就是五千多米当然了,整个仁寿宫不像太极宫那样是方方正正的,整体规模不如太极宫。
先入外城,再入内城,九成宫总监介绍,内城是以天台山为中心,依山而建的,山顶建五间深三间的大殿,长廊均人字拱顶,迤延宛转,半山腰与东南角还有殿宇群,如大宝殿、丹霄殿、咸亨殿、御容殿、排云殿、梳妆楼等。
虽然因为后来杨广移都洛阳,又南下江都,仁寿宫已经蒙尘多年,但自从李渊前年来此避暑,上下清理之后,重焕光彩,李善心想,论奢华,初唐是真的不如隋朝啊。
第二日,李善率九成宫总监、少监出迎李渊。
一见面,李渊还没怎么着,齐王李元吉就开口了,“怀仁,快些制作冰来用”
这话一出,李善就暗自咬牙,李渊、李世民都眉头大皱,这话说的太过轻佻了。
这时候,一个略为苍老的声音响起。
“邯郸王为国之重臣,殊功屡建,以司农卿出巡陇州,招揽流民,改制犁具,用以屯田,齐王殿下何以匠人视之”
李元吉呆了呆,转头看去,白发苍苍的凌敬背脊挺直,正凝神望来,一旁的李世民似笑非笑,似乎是在取笑李元吉自作自受。
“子聪不至,却有凌敬。”李渊含笑道“二郎麾下真是英才济济,此言大善。”
三省六部中,唯门下省有审驳之权,裴世钜只不过充数而已,但另一位侍中江国公陈叔达持身公正,常有劝诫,他也是宰辅中唯一有胆量,也有权利封驳诏令的那个。
李渊将凌敬与陈叔达相比,这是对其极高的赞誉了不能不拔高啊,李元吉那句话太轻佻了。
“父亲慧眼,凌公在天策府虽任兵曹参军事,但即使是孩儿之令,若无凌公用印,上下皆不可行之。”李世民解释道“凌公性情刚烈,孩儿正要借其刚烈。”
“殿下英明。”李善面无表情的恭维道“前隋炀帝,无力束己,终误国误己,宇文弑帝,曰无人指使,普天同怨,帝亦无言。”
李渊连连点头,“怀仁此言有理,贵为天子,亦不可肆意妄为,二郎麾下凌敬,大郎麾下魏征,即是此辈,三胡府中正少了一位如许人物。”
凌敬与李善对视了眼,他们俩心里都有数,如果李世民能登基为帝,那门下省两位侍中的位置,其中一个应该是杜如晦,就算因为杜淹不能出任,也会给其留着,而另一个位置也轮不到凌敬那些其他的势力,不可能没有需求。
不过适才出来怼李元吉的,的确应该是凌敬出面毕竟谁都知道凌敬与李善的关系,现在两家还是门对门呢。
一行人入了仁寿宫,几千人不可能都入住宫殿,也就那些贵人能住进去,左右千牛卫都在山脚驻防。
李善陪着李
渊一路登山,送进了大宝殿,李元吉住在丹霄殿,李世民住在咸亨殿,其他宰辅、宗室子弟各有住处。
“放心,明日派人采买。”李善嘴角抽抽,这帮娘们,嫌弃这嫌弃那的,有本事别来啊,这么多破事
李渊更衣出来,看着万贵妃、尹德妃、宇文昭仪几位嫔妃正在交代李善什么,笑着插嘴道“这些人吩咐宫人就是,何必让怀仁亲力亲为”
李善投去一个幽怨的眼神,“陛下只怕是忘了吧”
“甚么”
李善没好气的说“臣如今出任司农卿”
万贵妃好奇的看了眼李渊,“陛下,仁寿宫监正是司农寺下属。”
李渊忍不住放声大笑,指着李善笑骂道“怀仁啊怀仁,这是你活该”
“其实齐王殿下那话也不错。”李善撇撇嘴,“藏冰正是司农寺下设的上林署职权。”
“三胡也是无心”李渊咂咂嘴,“反正三胡怕平阳,放心好了。”
李善很无所谓的点点头,李元吉那厮的野心别说平阳公主了,就是李渊都摁帮助呢。
“对了,制的冰块可能储藏”李渊随口问道“张婕妤前几日身子不适,未能出行,不过她颇为畏热。”
“用棉花包裹,快马递送。”李善想起小时候村口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