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江月心一时有些不解,“害怕什么?” 阿玉张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换上一副灿烂的笑容,道:“得了,我不过是闲的发慌,总得找点儿事儿打发日子,是不是?” 这话一听就是敷衍。江月心有心要追问下去,想了想,却终是不忍。看样子,那云孤后面的名字,与阿玉关系非同一般,再经历了这些岁月,估计那名字连同着的记忆,早已与阿玉的心头血肉长在了一起,动一动,就会牵动血肉,如何会不疼? 江月心叹口气,只得作罢,道:“那什么,你的意思是,你在竹子里推导出了故人的名字,所以,你认定这竹子里藏着云孤?” “对,正是如此。”阿玉看样子很是松了口气,道,“你想,从一根竹子里推名推出了人的名字,那说明什么?总不会是竹子里藏着人吧?我能想到的,就是云孤了。” “然后呢?” “后来的事情就简单了,我只需用惯常的法子将云孤取出来便是。”阿玉扭头看着江月心,笑道,“当然,后来去寻蔷薇还是花了点儿时间,所以回去晚了些,那次,算是我没守约。” 江月心听着,也不由自主微笑了起来。虽然阿玉没能按时间回来,害自己担心了,但是阿玉他的晚归是为了给自己去寻花啊,想想仍是甜蜜。 江月心嘴角微微翘起,道:“那枝蔷薇,如今繁衍甚广,已在长河之畔,成就一条花廊。” 阿玉也笑了起来,但笑容敛净,却闪出一丝无法掩饰的遗憾与落寞:“可是与那枝花儿一起带回来的云孤,却又散落在了茫茫之中。” 江月心这才记起,阿玉费了周章从那枯竹中取出的云孤,在回来后不久,竟不慎再次失落,这件事令他捶胸顿足了许久。 本来阿玉对于他采集回来的云孤,向来都是当稀世珍宝似的,贴身藏着,就差吃到肚子里才觉得保险了。而且他从枯竹中费尽心思取出的云孤,是体量大的罕见的一块,对于这块云孤,阿玉是看重的不能再看重了,是层层加密,收在了万象符中。 就在他收回这块云孤后不久,阿玉和江月心四处云游,东游西逛的时候又忍不住管了桩闲事儿,对方只是个走了偏道的修习者,根本不是阿玉的对手,但是,事情也是巧的不能再巧了,那修习者慌乱中胡乱出招,虽然没能伤到阿玉,却将阿玉的一道真气打偏了一些,真气偏离,恰恰又撞到了他自己装着的万象符,又恰巧打开了万象符,然后又像是冥冥之中的天意一般,那块收的好好的云孤就正巧掉了出来,被激斗中飞溅的真气击个粉碎,就此消失在天地自然界中。 想起那块得而复失的云孤,阿玉忍不住又是在心底惋惜一阵子。不过,他瞥见在江月心背上睡得正熟的小清,立马又含了笑。 江月心瞅见,撇撇嘴,道:“这小子身上的云孤,看来也不小,是不是?” “嗯……咦,你怎么知道的?”阿玉有些意外道,“我好像还没说小清有云孤的事儿吧?” “这还用说吗?”江月心哼了一声,道,“你跟我讲了‘推名’的来历,以及将‘推名’用于枯竹身上得到云孤的故事,然后你又说这‘推名’的应用,须得有天时地利人和的配合。我刚才听你讲当初遇你枯竹的情形,那会儿的天时、地利,与今日在龙池村的情形颇有些类似,而你后来确又对这龙池村的小孩子用了‘推名’……那除了天时地利,也就剩下一个人和了,这个人和,恐怕就应在这小子身上了。” 江月心长长吁口气,道:“你在竹林中所用的‘推名’,并没有人在,那时的人和应在竹子身上……竹子和小孩子有什么共同点呢?我想,除了云孤,也不会有旁的了吧?” 阿玉又是轻轻一击掌,赞道:“果然是月心,聪明!推名这办法,对各方面条件的限制极为苛刻,尤其是人和这块儿……这么说吧,根据我目前的发现,推名这法子,基本上就只能用于云孤这种特殊情况上。” 江月心听着阿玉的言语间满是掩饰不住的欣喜,知道他是因为得了秘法助他寻得云孤,此后对云孤的寻访也定将事半功倍,不由心下也替他高兴,遂微笑道:“那有了推名之法,想必你集齐所有的云孤,将指日可待!” 阿玉却摇了摇头,道:“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情……虽然这推名差不多只能用于云孤,但是别忘了,此法使用还要求严苛的天时地利条件,要想真正实施利用,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这样啊……”江月心惋惜道,“那也就是说,从枯竹那时到现在,你才是第二次真正应用这个推名?” “是啊……”阿玉也叹了一声,又道,“推名之术的应用这样严苛,却也从另一个角度证明了这种能用于推名的云孤的特殊性。” “什么特殊性?”江月心好奇问道。 走了一路,往事也讲了一路,江月心和阿玉的脚程又快,此时一行三人已经走出了山谷,上了大路,而夜色也随之降临,漫天的星星挂了漫天,璀璨无比。 许是被微凉的夜风吹到了,许是睡的足足的,小清此时也醒了过来,一双清澈的眼睛也仿佛星星一般,眨巴眨巴,看看走在一旁的阿玉,又歪了头伏在江月心背上,也不说话,像是在醒神似的,颇为乖巧。 阿玉看那小清一眼,又再看眼,眼睛仿佛长在了这小朋友身上,就连说话也一直盯着他:“特殊性就在于……这推名的方法只用于一种特殊的云孤——大块的云孤。” 江月心知道,云孤相当于是生命遗留的碎片,既然是碎片,那能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