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源?”鉴于眼下情形,苏也当然不会认为周游萌生了退隐之心,想要归田园居,“这是什么阵术吗?” 周游点头道:“这是那个两通者现在正在布下的大阵……据杆儿强说,这桃花源是他们草木之属特有的阵法,据说很是复杂,传承不多,所以杆儿强所知也很有限,他只知道这个阵法能够将人禁锢其中,尤其是没有真气的人,是绝无可能从这阵中逃出的。” 苏也听了,道:“这样说的话,那现在布下这个桃花源是再合适不过的,他们不就是想把小哥哥关在里头,不让江月心把他救出来吗?” “我也以为是这样,但是……”周游若有所思道,“我总觉得这里头有问题……”一定有问题,但是周游却捉摸不到。 似乎有什么被忽视了。 周游往四周看了看。只见黑子仍旧与陆澄蒙斗在一处,黑子自然不是它曾经的师父的对手,但是好在这小老鼠身形小而灵活,端的会闪躲,一时倒也吃不了亏。而且,在周游看来,黑子一直在刻意地避免与陆澄蒙正面相接,它似乎也是在拖延时间。 它在等什么?周游想不明白,转眼去看江月心那边。江月心与树精旗鼓相当,打起来甚是热闹,如果仅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这二人的争斗还颇具一些观赏性。周游自然没什么心思去观赏,但他在一旁还是能看出来二人之间的分别来。江月心这边,是恨不得一巴掌拍死树精的劲头和狠绝;而树精那边,按理说他若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地还击回去,也不是什么难事,可这家伙竟也像黑子一样,不停地闪躲,像条溜滑的鳝鱼,总是在要被抓到的那一刻从人家手边溜走,搞的江月心越来越急躁,可他越急躁,就越逮不到,这让水人已经处在暴走的边缘了。 而杆儿强则好像无所事事地戳在一旁,颇有些像这边的两通者。可是,杆儿强虽然站着不帮忙,但急脾气的江月心却对此一点儿反应都没有,甚至,有时候在树精想对杆儿强出手的时候,江月心还会立马回护。 这样看来,杆儿强一定也是在呆立的掩饰下,暗地里做着什么。 如果杆儿强站着不动还能做些什么的话,那就应该是用他的根脉在地下紧忙活着吧,毕竟人家还是个草木之属啊,就有这个本事…… 等等,根脉! 周游将溜走的眼神重新定在杆儿强身上,又慢慢滑向了两通者。两通者也拥有草木之属的特性,他也是可以在地底下用根脉鼓捣些小动作的。而且,杆儿强不是说了吗,那桃花源大阵,本就是用根脉布成,藏在地下的啊! 根脉在地下做了什么,在地面上的周游他们无法看见。但是根脉对于草木之属来说,完全就像是分身,汲取养料,传递消息,布下迷阵,什么不能做? 既然如此,他们为何不能用根脉实现移动呢? 桃花源大阵能够禁锢人的行动,那也就是说,这阵用根脉形成了一个特殊的“气场”,这个气场限定在一个有限的范围内,在这个范围内的人固然受限不能随意移动离开,但与此同时,这个限定的范围却也在客观上形成了一个特殊的空间,这个空间就像是一个房屋,一节车厢…… 而藏在地下的根脉,就像是这间特殊空间的地基,抑或是可以向前滚动的车轮! 周游被自己的想法振奋了起来。他想要过去立马验证一下,如果,如果那桃花源的阵法真有这个可以移动的作用,那么他现在介入的话,就有可能让移动的过程中止,说不定还会完全破了这阵! 他这样想着往前走了一步,却又马上停了下来,站到了苏也身边。 苏也看着他,轻轻道:“你想做什么,尽管去吧,我这里不要紧,真的。” 周游却摇摇头,道:“不行……你现在不能使用真气,万一……” “你当我是玻璃人吗?”苏也竖起了眉毛,佯怒道,“就算我受伤了,也不至于你想的那样脆弱不堪吧?” “没……不是……”看见苏也发脾气,周游登时不会说话了。 “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太优柔寡断,”苏也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道:“大多数情况下都不要想太多,只是在脑子里琢磨来琢磨去,最终什么都做不成,空留遗憾。所以……” 苏也看着周游的眼睛,道:“要做什么立马去做,否则,最佳时机就有可能在你犹豫的这一秒消逝!” “可是……”周游仍然不放心苏也一个人在这里。她现在气脉受伤,真气有亏,简直和那少年一样,都变得无比脆弱,根本无法保护自己。而一旁的陆澄蒙和树精又都是强敌,他们都不用特意来下杀手,只消随意一挥手,一道真气就有可能伤到毫无防护的苏也。 苏也长长叹口气,道:“如果我们不能破了这个困局,如果不能救出小哥哥……那样的话,你觉得我会比现在更好吗?”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周游只好对苏也说声“保重”,起身离开,到了那少年面前七步远的地方。 少年被藤枝捆缚的结结实实,明明他已经虚弱的没有力气坐着了,可是那些藤枝却强迫他维持着板正的坐姿,甚至连头都没办法垂下。他自己唯一能控制的一双眼睛,本来已经有些疲惫地垂下了眼皮儿。可是,似乎听到了周游走近的脚步声,他立马又睁开了眼睛。 周游很想走近到那少年的身边,可是,他却是一步也不能再往前去了。他的面前,应该就是桃花源大阵的边缘了。 周游伸出手,不动真气的轻轻往前按去。眼前明明什么都没有,可他感觉自己的手掌像是按到了一堵墙上,坚硬而冰冷地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