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云孤就是不罕见啊!”江月心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话有自相矛盾的地方,答的是理直气壮。 “可你明明说云孤是特例……”周游愈发的搞不懂了。 “我就不该一时心软跟你们费这些口舌……”江月心长长叹口气,只觉得这些人实在是太麻烦了:“云孤是特例的存在,但也并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稀罕到几乎找不到的地步。甚至,我可以说,云孤在自然界中的存在是相当有一些的,要不然,这东西怎么会被人命名呢?” “可也几乎没什么人知道啊!”周游忍不住道,“最起码绝大多数的修习者都没听说过这个云孤……” “你一个初学者怎么能代表大多数的修习者呢?”江月心只一句话就可以噎的周游说不出话来,“再说了,你们这些修习者,也是黄鼠狼下耗子,一窝不如一窝……” “这都什么话……”杆儿强听了也是哭笑不得,更别提周游和苏也两个修习者了。好在江月心没有停留在这个话题上,又往下继续说去:“云孤少见,但算不上是珍稀。但云孤之所以不为多数人所知,还是与它的特性有关。” “怎么说?”苏也问道。 “云孤是什么特点?它是带有上一个生命体特征的气的存在,对不对?”江月心看见旁边几人点点头,这才继续说道,“试问,一个生命体终结之后,还有谁去关心这个生命体曾经的存在散佚去了哪里?” 周游一怔。 江月心又道:“动物草木们最接近自然,它们中的生命体终结,它们就让那些生命终结散去,绝不会去死抓着不放。因为它们都知道,那些终结的生命体,终究会回到它们所赖以生存的自然之中,甚至会以别样的形式参与到它们自己的生命当中。” “听起来,吾辈动物草木们,更近乎于人类所说的悟道成禅?”杆儿强笑道。 “那是自然。”江月心毫不迟疑道,“人类中的清醒者所苦苦追寻的自然之道,却是动物草木们最本真的生命,你说谁更近乎道?” “听你的意思,难不成是说,云孤的形成虽然很有一些,但是动物草木们对于这些云孤并不在意,所以使得云孤很少被知晓?”苏也问道。 “正是。”江月心点点头。 “那人类呢?”周游似乎并不满意水人的答案,“人类较之于动物草木更有意识,人类若知道了云孤,一定会去有意识地收集吧?” 可江月心只用了一句话便算是回答了周游:“人类也不过是种动物。”许是看在一路同行的份上,水人在这个简洁的回答之上又附赠了周游一句:“哪怕早已被愚蠢自私自大蒙昧了心窍,很不幸,人类也仍然是动物。” 周游张张嘴又闭上了。这话还怎么让人接? 苏也苦笑笑,道:“我想月心的意思是,云孤虽然带有曾经的生命体的特征,但是对于大多数的生命体来说,他们并不在意已经逝去的生命体的特征会不会留存?”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吧,”江月心倒是很给苏也面子,“就拿我刚才对云孤的那个比方来说吧,一个瓷瓶子虽然漂亮,但是被摔的稀碎之后,嗯,我是说摔成粉末状的稀碎……大多数人对此的反应,顶多就是惋惜惋惜,几乎不会有人会疯了似的,去想办法把这些碎渣粉末给收集起来再恢复瓶子的原貌吧?哪怕那些碎渣粉末是一只曾经的美丽瓶子……我这么说,你们该明白了吧?” 这下连周游也默默地点了点头。 江月心微微一笑,道:“而且,云孤也不是一成不变的……随着时间的流逝,云孤也会被不断地分解、重新组合,历经无数次这样的拆解和组合之后,云孤所携带的原有生命体的特征,也终究会被磨平,最终消失……” 杆儿强睁大了眼睛:“那就是说,云孤在历经足够时间的变迁之后,也终将会变为普通的气?” 听江月心的话,应该就是杆儿强所理解的这个意思。然而江月心却摇了摇头,道:“非也。我还是用刚才的例子来给你们说吧……瓷瓶子被打碎,它的碎片越大,越容易被辨识出碎片曾经属于一只瓶子,对不对?” “对。”众人道。 江月心点点头,继续道:“相对的,瓶子的碎渣越小,乃至碾成了粉末,就不大容易被辨识出它们是曾经属于某只瓷瓶的。但是,即使已经成了粉末,不能被人轻松辨识,但是这些粉末也仍然是属于那只瓷瓶的啊!” 周游终于有些明白了:“也就是说,云孤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被打磨,被稀释,变得棱角不再分明,变得更不容易被人察觉它们的特征,以至于可以约略等于是普通的气了?” 江月心终于对着周游也微微点了点头:“行,你这小子总算是还不太笨。” 虽然被水人夸奖了,可周游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云孤竟是这样的东西……那个人,那个阿玉所追寻的云孤,就是这样的东西?哪怕云孤已经被碾成了粉末般细碎,他也要苦苦追寻、收集起来?” 那尚不知名姓的少年,似乎年龄跨度极大,谁也不知道他活了多长的年头,如果他在如同他真实年龄的漫长岁月里一直在追寻着某个生命体的云孤,那么,如江月心所说,云孤已经在漫长岁月里变得越来越不捉摸,可那少年竟还初心不改……这会意味着什么呢? 周游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苏也一时也是无言,似乎陷入了和周游同样的沉思之中。 “对了,我还有个问题,”杆儿强却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忙问道,“这个云孤,一旦打上了某个生命体的特征之后,会一直游离在自然环境之中,还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