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是什么意思?”杆儿强被苏也说的是一头雾水。 “很简单啊,”苏也道,“你刚才说到,树精若想要充分地运用他的真气灵息,一点不受损失的话,就必须要用到本种属的躯壳?” “对啊。”杆儿强点点头。 苏也继续问道:“然后,树精就挑选了你作为他的备用躯壳?” “是这样没错啊!”杆儿强仍是摸不着头脑,“可是这和他本体一事有什么关系呢?” “其他族类的躯壳会限制树精的真气发挥,所以他要寻找和他种属相同的同族的躯壳来为自己所用。”苏也道,“而且,正如你后来提到的,同一草木之属内,也有百千种不同品类,野草高树,藻荇刺棘,花叶菜果,不一而足,其中差别堪称是天地之别。我想,即便是同为草木之属,各自所在的躯壳也是极不相同的,那么这些躯壳对真气的限制作用也是不尽相同乃至是天差地别的……” “还真是!”杆儿强一拍脑袋,“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 “所以,树精即使是寻找同为草木之属的躯壳,也应该是寻找近似于他的本体甚至干脆就是他本体所在品类的草木!”周游也终于明白了苏也的推理逻辑,深感有理。 树精是什么树,才会找哪类树当成他的替代躯壳。 苏也微微点头道:“杆儿强的本体就是槐树,那么,树精的本体多半也是槐树。我是这么想的。” 周游在旁也不由点了点头:“听起来的确有道理……如果那树精真的是槐树的话,这对我们来说应该是极有价值的信息!”本体与真气是互相影响互相成就的,知道了树精的本体是槐树,那么对于他真气的克制,一定会起到很重要的作用。 由于苏也的发现,众人之间的气氛也逐渐变得热烈了起来。毕竟强敌在前,能对那家伙多一分的了解,就会对最终解决掉他多一分保障。 众人边说边走,并没有因为谈话耽误了行程。江月心走在最前头,虽然也在听着大家说话,但是始终没有回头,只望着这水人背影的话,颇令人觉得他有几分孤清。 周游对着水人后背喊了一声:“月心,你觉得如何呢?” “你们想要如何呢?”江月心依旧没有回头,“就算知道了树精的本体是槐树,又如何呢?本体躯壳的确是会对真气灵息起到一定的约束作用,但你们别忘了,正在使用的躯壳对他本人的气息才能起到最大的影响作用啊!” “你不同于我们这种生灵,可能不太了解,”苏也淡淡道,“对于我们这种生命来说,不管是人,还是草木动物,与生命一同降临的原初的躯壳,对气息的影响是一直存在的,即使这个生命抛弃了他原初的躯壳,但原初躯壳对他生命之气息的影响却不会消失,会以各种形式存在于他的生命气息中,影响他的真气灵息生命。” “这我怎么会不知道呢?”江月心声音也是淡淡的,似乎漫不经心似的,“但这树精能用一般的生命来论吗?即使当年在我和阿玉初遇这树精的时候,他就已经用了一具人的躯壳,也就是说,树精抛弃他的原初躯壳已经不知道多久了,从那时到现在,他使用过的躯壳也是不计其数,你们想想,就算他的真气里还存有原初躯壳的一丝联系,那么经历了这样漫长的更迭和时间洗涤,这丝联系,还能剩下多少?如果这丝联系无论如何都不能被冲淡甚至斩断,那么树精们为何要费尽心机换掉躯壳皮囊呢?他们不应该把自己的躯壳好好保存起来吗?” 说到这里,江月心终于略回了回头,看了苏也一眼,道:“不说别的,你们现在就可以问问这个杆儿强,他也是槐树,甚至还被当成过皇袍,但这样的躯壳,他还留着吗?” 杆儿强挠挠头:“换了这具人类躯壳之后,我原来的槐树本体……因为那个地方拆迁,就给砍了……” 江月心歪着头,一摊手:“看?” “草木不同。” 正在气氛忽然有些变僵的时候,一个细且坚定的声音从周游脑后传来。周游侧了头,看见黑子从自己脖领子里钻出来站到了肩头上,不由摸了摸自己后背:“我说黑子,你到底藏在什么地方?我怎么一点儿感觉也没有?” 相较于周游的感受,大家更关心黑子的所言所指。甚至连杆儿强都好奇追问道:“黑子,你说什么不同?” “不同树,不同形,气形,亦不同。”黑子崩豆似的往外崩着词儿,这对于他来说,就算是说了个长句子了。 “什么意思?”周游听不懂了。 “意思就是,不同的种属,乃至同一种属内不同的个体,他们的气息分布之形之象,以及气息走行的规律,都是不尽相同的。”江月心解释道,“也就是说槐树的气息走行规律与柳树的就不尽相同。” 黑子在周游肩头点点头,又摇摇头;“不尽然。” “嗯?”刚有些明白的周游又被黑子的这三个字弄糊涂了。 “黑子说不尽然,意思就是,气形在不同个体间相异,但相异间又存在某种共性。这一点,在草木之中尤为明显。对不对,杆儿强?”苏也道。 “到底是什么意思?”周游只觉得自己掉进了迷宫,头晕。 “还是我来说吧。”杆儿强不着痕迹地叹口气,道,“我们草木与其他生命还是有些不同的……正如黑子所说,我们不同草木个体之间的气形以及行气的规律都是各个不同的,但是同一种属的草木,却又有本种属的草木的走行及外形规律。这么说吧,比如我这棵槐树与其他的槐树相比,树长的自然不一样,但内里的气息形状以及气息的走行规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