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枝藤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像是无数的巨型章鱼向着周游他们齐齐举起了须腕,要将他们给撕成成碎片! 这一次的攻势,似乎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凶狠无比。周游不禁倒吸口凉气,手中已急忙结起印来,眼看就要将一柄气剑丢出。 然而,气剑刚刚露出个剑尖来,就被苏也从旁边伸手按了下去。苏也手上用了三分真气,周游的气剑随即就在他手指缝里“噗”的一声,顿时化为了乌有。 周游疑惑的向苏也望了过去,可是还没等他看清楚状况,就只觉腕上一痛,竟是苏也发力紧握了他的手腕,复又拽着他往后急速滑开了数步。 “有人家千年成了精的在前头打头阵,用得着你这个小虾米添乱吗?”苏也扯着周游站定,方淡淡道。 其实不消苏也说,周游此时也瞧见了发生了什么。只见江月心早已先自己一步,轻飘飘飞上前去,飘逸的水袖翻飞如蝶。水人动作端的是轻盈如舞,不过他袖子所到之处,却是骤然升起一道高高的冰墙,将所有要探伸过来的金色细藤无情地挡在了另一边。 金色枝蔓去路被挡,自然是不甘心,它们互相挤动着,扭结着,向着面前看起来很单薄的冰墙撞击钻营着,竟发出阵阵尖利的鸣叫声,仿佛在密密麻麻的枝蔓下藏着无数的老鼠,正要爪牙并用将这冰墙拆碎似的。 江月心冷笑一声,身形毫不停顿,袖子一抖,露出一双纤纤素手来,往那冰墙上重重一拍,只听“哗啦啦”声响,冰墙竟自己碎裂成了冰渣! 这种自毁的方式大大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就连被拦在冰墙另一面的金色枝蔓也都微微愣了一愣,才回过神来,铆足了劲儿,重新向着江月心等人扑了过来。 江月心站在最前面,如果枝蔓们反扑而来,首当其冲受累的,就是这水人。 明明冰墙拦住了枝蔓们的攻势,可江月心为何偏偏又要自己毁掉这一层屏障呢?周游想不明白这一点,他也无暇去细想,只大叫一声:“月心!”便急急向江月心奔去,想要将水人从枝蔓面前拉开。 周游这一冲实在突然,站在他旁边的苏也伸手一抓竟没能抓住他,眼睁睁看着这个莽撞的家伙扑到了江月心身上。 苏也嘴唇紧紧抿着,像是泛起一个不屑的冷笑,又像是被无形的尖刺刺到了一样。 可是被周游关切着的江月心,却仿佛一点儿也不领情,反而全身都带了嫌弃,挥臂反手一推,愣是把周游当胸推开到了一旁:“别碍事!” 周游只觉胸口一凉,仿佛那碎掉的冰墙碎片,尖锐地卡进了他的胸膛,他在冰冷的疼痛中,似乎听到了微弱的一声“喀他”。 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破开了。 没有人注意到周游的心情变化,甚至连周游本人也只是在一瞬的尴尬和困惑之后,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投到了眼前所见的一切之上: 只见那冰墙碎裂而成的碎片,仿佛突降的大雪,纷纷扬扬席卷了整条通道。这些细碎的冰晶打着旋迅速降落,它们竟像是长了眼睛一般,尽数刮落金色枝蔓之上,一旦触及枝蔓,冰晶便就近凝结,迅速结成无数细小又犀利的冰刀,密密插在枝蔓之上,几乎无孔不入,无一枝不覆盖! 莫说周游等人,就连那些刚才还志在必得的金色枝蔓,也都一副懵头懵脑的状况,完全不知道如何在一瞬间自己便被反杀了? 想不明白,也没机会再去想了。 江月心翻飞的广袖垂下,水人复又静立如处子之时,所有的冰晶已凝化为冰刀,广被枝蔓。刚才还是一派阔气金色的枝蔓,竟已是满目的寒意凛凛。 “灭!”江月心粗声大气喝了一声,话音未落,就见刚刚安静了没几秒钟的通道内,骤然又重新腾起团团白雾,落在人的面上,竟是丝丝凉意。 周游抬手抹了一把脸,再去看时,只见通道里重新归复了平静。平静的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没有过什么冰剑霜刀,没有过什么藤蔓缠绕。 似乎这里从来都是条普普通通的阴暗的地下通道。 “消……消失了?”周游还有些不明白状况,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说过了,有人家月心在,哪里用得着你操心?人家的冰刀,瞬间就可以清理掉这些杂草,不留一丝一毫。”苏也站在周游身旁,依旧淡淡说着话,只是在言语里的“月心”二字,有意无意咬重了发音。 周游没注意苏也语气的变化,只是震惊地睁大了眼睛。虽然曾经听江月心讲过他和那少年在大潭里与树精缠斗的经过,但那时听了也只是听了,此时亲眼见到,才真正认识到,那是怎样的一场战斗。 吃惊的不止周游一个。 金色藤蔓随着冰晶消散殆尽,杆儿强仍旧麻杆儿似的一个人站在拱券下,一动不动,连大张的嘴巴,都不知道什么时候闭拢了,这让他看起来更加脸色阴沉。 杆儿强依旧不张嘴巴的,不知道从身体什么地方发出闷闷的声音来:“你被关了这么些年,竟没有一丝儿的退步,也难为你了。” 江月心冷笑道:“有仇人没杀,我怎么敢退步?” 杆儿强像是被掐住了脖子似的,发出一串难听刺耳的尖笑,道:“你的仇人,应该是把你关到地底的人吧?” “如果不是你,阿玉才不会关我。”江月心敛了冷笑,面上像下了霜一般,“说到底,你才是挑拨我们关系的那个祸害,我绝不会放过你的!” “放狠话谁不会?”杆儿强闷声道,“咱们还是手底下见真章吧!”说着,就见从杆儿强脚底下忽然拱起一条土陇,迅速蜿蜒蹿向了江月心! “不管你那术法多么厉害,也不过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