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硬取的话,那种子就会拉着宿主玉石俱焚,落得有如此人的下场,所以呢,”张小普道,“檀列当生种子怪异,要是安全取出并保证不伤人,就需要用到特殊的手段。我能知道这个特殊方法,也是从那本古书里……哎?” 张小普正要说到关键处,却忽然停了下来,吃惊地看着周游。只见周游不知何时从地上捡起了一块被崩解的看不出形状的碎块,就往江月心手心里放去。 江月心虽然没料到周游会来这么一出,但他反应极快,不等周游得逞,便将端着檀列当生种子的手掌握成了拳,背到了身后,另一手推在周游胸口,道:“你干什么?” 周游拎着那碎肉块在江月心眼前抖了抖,有粘稠的血从上面滴滴答答地流下来,这让江月心皱了眉头踮了脚尖又往后退了一步。 “不是,你让我再看看那种子,”周游却仿佛没看见江月心对他手中腌臜之物的厌恶,仍旧拎着滴血的碎块不撒手,还很没眼力劲儿地往水人跟前凑,“我好像曾经在哪儿见过似的……” “你看就说看,能不能把手里那东西扔了?”江月心嫌弃道。 “我得让那种子重现白色,我才能确定是不是我见过的那东西,”周游说着伸手要去拉江月心,“所以得滴些血上去啊。” “不行!离我远点儿!”江月心坚决拒绝。 “那你把种子给我。”周游道。 “那也不行,要知道这种子既嗜血又要寄生,碰到你们这等凡夫的血肉之躯,谁知道会不会一个不留神钻进去呢?”江月心大摇其头,“为了你们的安全着想,这檀列当生的种子,还是我拿着比较稳妥。” 周游有些无奈:“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怎么才能让我看一下呢?” 江月心歪了头想了想,道:“这么阴险又恶心的东西,我觉得还是把它碾碎了比较好。”说着,他攥着檀列当生种子的拳头又有了慢慢收紧的迹象。 “别!”周游和张小普异口同声叫道,甚至,站在后头的张小普比周游嗓门还大。 张小普顾不得其余二人的目光,忙向周游问道:“你什么时候见过檀列当生的种子?有没有触摸过?碰到的时候,有没有使用真气?” 周游正要回答,却觉出张小普语气里有一丝紧张,不由纳闷道:“怎么?这檀列当生的种子,还真的是碰上一碰就会被寄生吗?” “你快回答我!”张小普很严肃。 周游只好答道:“没有。这种子我今天是头一次听说……” “那你为何说看这种子感觉眼熟呢?”张小普不依不饶,“到底是何时见过?” “我只是感觉有些像,而且刚才高一着又说过,他们心中的种子,都是在去体育场搞事情之前才刚刚种下的……”周游道,“而我所说的有些像是种子的东西,也正是在体育场混战中瞥见的。” 江月心也好像认真听了进去:“在刚刚过去的那场大战中?难道你早就剖开过这帮人的心?这我倒真没看出来,你小子有这本事?” “哪有……”周游正琢磨江月心的话算不算是种嘲讽,却听见张小普紧张又好奇的声音冷不丁插了进来:“江大人猜测的是真的吗?周游,你真的剖过心?” “没有!”周游断然否定,“我没那个本事!我压根近不了人家几员‘干将’的身!” “那你是在何处见到这……类似种子的东西的?”江月心皱起了眉头。 “你们倒是让我把话说完啊!我是在……” “血液?” 周游转头瞪着抢了他台词的张小普,愣道:“你怎么会知道?小普……难道刚才在来的;路上我提起过?不对,没有啊!” 江月心也眯了眼看着张小普:“不是说这东西寄生在心脏吗?怎么又跑到血液中去了?” “对啊,”周游不解道,“难道我在血液中看见的,是其他的种子?而小普你又恰好知道?” “你说,你看到的东西与檀列当生很像?这点你确定吗?”张小普却不理会二人疑问,自顾自向周游发问道。 “啊……”周游努力回想着,“我觉得……好像……” “唉,真啰嗦!”江月心不耐烦,劈手夺下周游一直拎着没扔的血块,往自己手中的檀列当生种子上滴去,“好好看看,到底是还是不是!” 周游暗中翻个白眼。早这么干不得了吗?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啰嗦。他心中虽然腹诽不已,但嘴上却也未曾多言,只凑近了去看。 只见在血液的滋养下,乌涂涂的种子瞬间焕然一新,脱胎换骨为象牙般的莹润且内敛的白玉之色。与张小普适才只是在种子上抹了一点血液不同,这一次血块上滴答下来的血水浸泡着种子,让它的牙白之色得以始终保持,这也让周游能够更清楚地观察。 周游只看了一眼,便抬头对张小普道:“没错,这就是我曾见过的那东西!除了一点,就是我所见的种子,要比这个小上许多,大约……大约不到这种子的三分之一大小……” 江月心表示怀疑道:“只凭这一眼你就可以断定?我看这种子除了此时的颜色,与寻常的松子也没什么区别,这种毫无特征的东西,你怎么就可以言之凿凿呢?” “松子?毫无特征?”周游笑了笑,伸出一指,指了指泡在血水中的种子,道,“麻烦江大人再看清楚些,这也叫毫无特征?” 江月心瞪了周游一眼,却也依言往周游所指的,种子浸在血水中的下部望去,细细分辨,的确是有些不同:原来那种子靠下的地方,竟生出了无数细小的纤毛,竟像是活的一般,在血水中极快地扰动着! 江月心倒吸口凉气,抬起了头。张小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