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心见状,不知怎的心中一惊。因为他自己本来就是水,就是这条长河,所以,那颗“果冻”的动作,江月心在旁完全看的一清二楚:那颗也不知是种子还是眼球的东西,绝不是被水流或鱼群卷过去的,它明明是自己扑过去、死皮赖脸地附到那鱼身上的! 而那条鱼,打眼望过去,分明是这鱼群中最为健壮肥硕的一条。 江月心不动声色,只将自己的灵息往那条鱼身旁靠了靠,跟着那条鱼往前移动着,以便自己能更清楚地看清楚这眼球种子的诡异行动。 不知怎的,江月心当时有种直觉,只觉得这个被层层包裹重重护卫的眼球似的东西,说是种子也好,蛋也好,应该就是那水草用来传递它自己生命的东西。 眼看着,那颗眼球种子似的东西在鱼腹下微微一弹,然后,竟不见了! 江月心感觉的到,那东西钻进了鱼肚子里! 他顿时有一种被耍了的感觉。自己刨了人家的根又有什么用?人家还不是换了个地儿继续活下去了? 他紧紧盯着那条鱼,却发现那条鱼压根一点儿反应都没有,似乎根本就没有察觉有东西进了自己的肚子。鱼儿仍旧向前游着,一如往常般正常。 难道,像孵蛋一样,还需要一定的孵化时间?江月心有些摸不着头脑地思索着。就在此时,他发现那条鱼忽然一顿,动作马上慢了下来。 江月心立马打起了精神。这东西终于有动作了! 只见那条鱼这一停顿,身边的鱼群很不讲义气的继续朝前游去,压根没发现有鱼掉了队。鱼群游过,只剩下这一条鱼孤零零的悬在原地。 但这条鱼却也不是一动不动。江月心发现被寄生了的鱼仍在往前游动着,只是极其缓慢,极其困顿,极其别扭。 再仔细观察,江月心越发的惊疑不定了。那眼珠子似的东西不过刚刚进入鱼腹,按说,鱼儿能动弹不是意外的事儿,但若此,鱼儿游动的应该比现在的样子更自如;如果说那眼珠子似的的东西太过古怪一下子便占据了鱼儿的身体,那么鱼儿会立刻死掉或者被控制,就不会再继续游动 可是看眼前的情景,江月心却发现,这条鱼虽然在拼命向前游动,但是动作缓慢而艰难,身子尾巴也是极不协调的几乎要拧成了麻花,忽而往下一沉,又忽而拼命扭了头想要拨正了航向。 整体的感觉,就好像是鱼儿想往前游,可是又有什么东西阻碍着鱼儿,想要让鱼儿掉头往底下游去。 不过三五分钟,那条鱼终于舒展了身子,像块儿灌了铅的秤砣,重重的,一头栽下,像是棵水草般,脑袋深深扎进了河底厚厚的淤泥里。 直至此时,鱼儿的尾巴还似乎很不甘心地抽了几抽。 看来,是那眼珠子占了上风而且竟还这么快! 江月心一边惊叹着,一边跟了下去。就在他一路往下的时候,就见有嫩绿的叶片从鱼鳞的缝隙里很顽强地钻了出来。初时只是幼小细弱的芽苗,到江月心将灵息转到那条倒栽葱的鱼身边时,那冒出的芽苗已经长成了宽且长的水草叶片,颜色也变成了深深的墨绿颜色。就如江月心适才发现的那株水草一模一样。 鱼尾巴再也不抽搐了。 江月心深深吸口气,灵息引动,再一次凝起一道弓弦般的强劲水流,倏然弹进那条鱼儿的鳞片之中。 即使有深深河水的吸收与压抑,仍然从鱼身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啪”的一声。随着这一声响,鱼的身体彻底土崩瓦解,碎成了满地的碎块。 因为那眼珠子似的的东西进入鱼身的时间尚短,这些裂开的鱼块上还是连皮带肉的,但是并没有血渗出,一丝都没有。江月心看见,在这些破碎一地的鱼块上,已经有不少黑色的须根深深刺了进去。 这些都不重要。 江月心脑子转的很快,他急忙分出几道灵息,在满地的鱼块和蜷曲的须根中寻来寻去,直到他在一块鱼肉上发现了一个不同寻常的黑点,这才将灵息围拢了过来。 只见那绿豆大的黑点深陷在鱼肉里,像是颗毛烘烘的猕猴桃似的,遍身布满了黑色的刺须,贪婪地扎进鱼肉中,就在江月心观察的这几秒钟内,眼见着那黑点给自己罩上了一层半透明的果冻状的东西,而且越来越多,越来越大。 这东西,长的也太快了吧! 江月心不再犹疑,一道激流过去,将这个还在贪婪吸吮血肉的东西碾碎冲净,彻底灭掉了。 后来他才有机会知道,这种东西叫做“鬼鱼藻”,靠那种像眼珠子似的孢子来繁殖,本应该算是种水草的,但它却并不能在泥沙中正常生活下来,而必须要寄生在鱼的体内,靠吸收鱼的血肉才能完成自己的繁殖。而且,鬼鱼藻的生长和“孕育”新的孢子,则需要更多的血肉之食的供养,所以为了达到这一目的,它竟进化出了那种能捕猎小鱼虾、并能以此为饵钓大鱼的叶片 无论何时想起这种诡异的生物,江月心总是会不自主地倒吸口凉气。这东西非虫非草,又似虫如草,偏生还拥有了超越虫子或水草的高超计谋思虑,相当了得。那时江月心便想,幸亏鬼鱼藻体量较小,如果长大了,那长河里的鱼鳖等物恐怕还不够它吃的呢! 现下,江月心仰头望着顶上乌涂涂的巨大物体,心里哀叹一声:人们都说美梦成真,可自己去偏偏是噩梦竟成了现实! 不过,牢骚归牢骚,江月心轻轻一荡,还是昂着头,向顶上那莫名的物体奔了过去。就按那少年所说,此物既然与鬼鱼藻有相似之处,不妨就拿对付鬼鱼藻的方法,来对付他好了。 那鬼鱼藻之所以能不断的孳生不停地复活,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