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义听见少年唤他,便将头高高昂了起来。少年也不客气,伸手便从白义颈下薅下了一缕长须。他将这缕长须咬在口中,才又抬眼往云夜永身上看去。 白义是神兽,它虽然并不具备太强的攻击性,但自身的灵气是极为充沛的,它只是一根毛一缕须便也多过庸常一修习者的真气。少年此时真气皆无,他也只能是借白义的灵气来用了。 而且白义颈下的须子,更是灵气富集的精华。少年含在口中,便能看出云夜永的真气走向。 即便认不出云夜永的具体术法,只要能看出他的真气走向,那少年也是能看出些门道的。 顺着云夜永的手印看过去,少年不由眉头越皱越紧。只见一道真气从云夜永的掌间源源不断地涌出,奔入那张蠖网之内,沿着网中心的破洞边缘,竟是化作无数缕细丝一般。交织融入那网子之内。 随着他真气的涌入,只见那蠖网中心的洞越来越大,似是已经破的再难阻挡着人了。但是,透过白义的长须,那少年却看见,那貌似空空荡荡的破洞,却被一层细细密密的真气之丝给覆盖着,简直是不容一根头发丝掉出去! 那些被尸虫控制了的人们自然无从看到,更不会感觉的到洞口有真气拦着。在他们眼中,只看得见网子破了,通往外界更广阔天地的门打开了,这意味着,他们就会遇到更新鲜的人 同是被尸虫控了的人,气息是死的,饶是尸虫,也不喜欢。 那蠖网中心的洞瞬间已经扩大到半人高了,人要从那里通过已经是轻而易举的了。只不过那些被尸虫控制了的观众太过着急,一个挤着一个,一个挨着一个,一时竟是谁也出不去。但前面挤着,后面的人又往前拥着,三挤两挤,终究是将前头的人给推了出去。 只要有一个出去了,通路就像是被彻底打通了,后面的人便呼隆隆跟了过去,走的人多了,那蠖网中心的破洞竟是越来越大,慢慢的竟快要被完全撑破,露出那出口的门框出来了。 见那少年毫无动静,连白义都有些替他着急,不由扭着脖子对他嘶叫了几声。 “别急先得了解他们想干什么,咱们才能知道该怎样应付”少年心不在焉地拍了拍白义,目光却依然紧紧系在那蠖网的破洞之上。 看着观众们歪歪扭扭地钻出蠖网的破洞,少年下意识地咬紧了口中的那缕长须。 只见每一个从破洞走出的人,全身上下俱都被罩在破洞中间的那真气细丝给扫了一个周遭,就像是过筛子似的,竟是毫无一丝疏漏的地方。然而,每一个被过了筛子的人,走过去之后,却登时变得不同起来。 按说那些观众被尸虫控制之后,自身的意识早已丧失,形同行尸走肉。但是,过了这道真气的筛子后,走出去的那些人,登时变得更加的死气沉沉,拖在地上的腿脚,也愈发的不利索起来。 就像是被人用丝线牵了的,硬被地底下起出来的尸体! 少年一惊,嘴巴张开,差点把那缕长须掉出口外。他身子一颤,又急忙把长须咬住了。饶是他这样见多识广的,也不由咽了口唾沫,似乎这样才能压压惊。 靠着白义的长须,少年看的清楚,那些走出去的观众们,是真的没命了。 那些观众们虽然被下了尸虫卵,又被路西?冯的歌声催动,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但尸虫要吃的主要还是死气,即使是被驯化后的尸虫,它们想要吸收人体的生气,也还需要时间转化。因此那些观众到底还是有口气的,不然那位被祸害不轻的陈导,怎么可以一口气苟延残喘至今呢? 可是从破洞中走出去的人,却是不同的。少年眼见的,那些观众身上的还没有被尸虫完全糟蹋完的生气,甚至是死气,竟全都被破洞上的真气之丝给拦截了下来! 观众们只是普通人,他们的生气死气全都系着他们的命,气没有了,命自然是也不会在了。 只见,那些观众们只要走过那个蠖网破洞,网织着这洞的真气的丝网便立即像无数的吸管似的,将他们身上的气息吸吮出来,瞬间又输送回到蠖网之上。每吸吮一个,那蠖网便像过了电似的,闪过一亮。 而被过了筛子的,走出去的观众们,就完全成了包裹尸虫的空壳,只是被尸虫指挥着,茫然往外走去。 这样下去,不光那些观众彻底的没救了,而且现场这么多的人,人人从这里走过去,那这张吃饱的蠖网可就越来越无敌了。 以后要是将这蠖网用到什么地方,那可就 从蝽蛭到迪迪,再到这张蠖网,钟阿樱显然是对真气有着巨大的贪婪胃口。 还有那颗秋雪丹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白义扭过头去,轻轻碰了碰那少年。少年一个激灵,这才又从恍神儿里醒了过来。耳畔路西?冯的歌声依旧,催命般地促着那些无知无觉的观众们往外走去,眼前云夜永的真气依旧源源不断供给着那夺人性命的蠖网运转。 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少年俯下身子,搂住了白义的脖子,在他耳旁轻声道:“伙计,这里交给我” 他话还没说完,白义便很不耐烦地打个响鼻,低声嘶鸣起来。 “你听我说完”那少年手底下更搂紧了些,不由分说道:“路西?冯那边迟迟未能解决,显然老付和老牛他们遇到了麻烦他们都会受到尸虫的搅扰,就算有蒿麻,也根本抵挡不了多长时间。尸虫你是不怕的,所以你必须要过去帮忙,这总会给他们些喘息的机会,他们才有充裕的时间找出克制路西?冯的方法,这才是眼下最重要的” 白义又低声嘶叫起来,似乎颇为不满。 少年自嘲般的笑了笑,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