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成功曾经是这样的触手可及。 但也就是曾经而已。 周游将真气漫过陆澄蒙的骨骼,毫无顾忌地往他胸口的深层里蛮横推进,不理会陆澄蒙的感受,更将自己完全暴露在陆澄蒙攻击范围之内、可能会遭受的严重打击抛诸脑后。他什么也不想,只想要自己的真气贯穿进入陆澄蒙的心口! 他确信,战胜陆澄蒙不仅会扭转目前的下风劣势,而且将会对钟阿樱这帮人造成沉重的打击。战胜陆澄蒙,就必须找准此人的罩门七寸。 而心口位置,就是陆澄蒙的七寸。 哪怕以他一个人的生命为代价,只要能拿下陆澄蒙,就算是成功。周游是这样想着的。 然而,事实偏不让他如意。 周游将真气透过陆澄蒙的骨骼,刚刚刺探深入,便觉察到了不对劲。 陆澄蒙心口被周游的真气漫布之处,空旷的好像一片荒野。什么都没有。甚至连每个修习者都应该有的气息的聚合,都不存在。 陆澄蒙作为一个修习者应该有的气脉,也都丝毫不见踪迹。 可偏生在在这一片的荒寂之中,又似乎有双眼睛在不知什么地方窥伺着他,想要在他转过身的时候,一口咬将上来! 甚至,陆澄蒙自己的真气都没有跟过来,只放任周游的真气在此游逛着。他就这么放心? 周游犹豫了。他不禁考虑到,自己是不是该退出去? “周游!快走!” 就在此时,于陆澄蒙心间的旷野之中,突然暴出巨大的一声呼喝,像是突然坠落的惊雷,又像是地底崩解的威鸣,警告的声音无处不在般充斥了这片旷野,但看在眼中仍是一片的荒寂。 是谁的声音?绝不是陆澄蒙的。这声音充满了焦急和关切,应该是一个自己人而非对手。 周游根本都不知道这声音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有那么一瞬间,他恍惚觉得声音是从他自己的身体里迸射而出的。可是这怎么可能? 无论声音是如何的,周游都没时间琢磨了。加上他自己已经有了的预感,周游折身而出,要将自己的全部真气全都撤出! 可是机变也就是纤毫之间而已。周游的真气刚刚后撤了一点点,他就发觉有庞大而强劲的狂风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顿时断了他的后路! 所谓关门打狗是也! 周游知道是躲不过去了,他干脆对着那狂飙一般的乱风骤然发力,真气如拳暴出!既然路被堵死了,就用自己的力量开条路出来! 强大到似乎无法摧毁的劲风,在周游这孤注一掷的反击之下,竟像是怕了似的,稍稍有了些退避。 周游提起气来,趁着这个小小的空档,猛然向外突围。 然而,他似乎还是差那么一点好运气。 劲风的力量重新凝聚起来,简直就成为了一条巨大无匹的龙,张大了嘴巴,对准了周游猛然扑了下来! 周游艰难地指挥真气避开这一次能将人粉碎成渣的重击,待要再勉强挪动身形的时候,陆澄蒙巨龙一般的真气像是从地底下突然卷起,将周游从真气到身体,全部紧紧地缠绕勒紧起来,不得动弹! 有若有若无的叹息从旷野的深处隐隐飘来,散落在零碎的风里,不见了踪迹。 周游略有些吃力地睁开眼睛,身体在之前失去的所有的知觉,顿时被手腕关节处的剧痛给拉了回来。他攻向陆澄蒙心口的手腕被人家硬是用真气给折断了,以一个怪异的姿势耷拉在他的身侧,蹭着粗粝的地面,另一手则连带胳膊被人拧到了背后,亦是动弹不得。 周游发现自己竟跪在了地上。肩颈上像是被压了一座山似的,沉重的让他喘不过气来。他想抬头,想站起身来,竟是一项都无法做到的。 他只得勉力收敛自己有些散佚的真气,护住几条大的气脉,这才凝神观瞧,只见自己的身体从上到下被一道银白色的真气给紧紧绑缚着,压制着。在在这道真气的作用下,周游别说动弹身子,他就算连真气向外伸展一些都无法做到。 周游登时明白了这是什么。在刘若愚讲述的故事里,这种术法着实令周游还向往了些时日呢,不曾想到,他今日竟能“有幸”亲眼见到、甚至亲身体会。周游不由脱口而出:“化气之法!” 听见周游这话,陆澄蒙从他身后转到前面来,道:“看来在风雨桥,你得到了不少消息?” 周游抬不起头来,眼睛只看着地面上陆澄蒙好像根本没有脚的袍角,道:“我不明白,你也是一代宗师,为什么为什么要和他们搅在一起?” “良禽择木而栖,而已。”陆澄蒙袍袖微晃,周游只觉得绑着自己的真气白练好像是有生命的虫蛇,顿时蠕动起来,在他脑后的真气白练骤然收紧,周游的脑袋不得不被强行抬了起来,不过胸腹部的气息倒是顺畅了许多。 陆澄蒙看着周游的眼睛,道:“只对着我的心口发力,为什么?” 周游回看过去,道:“这有什么好说的?打架的时候当然要挑要害处下手了你不会以为我连这一点都不知道吧?”太瞧不起人了。 陆澄蒙目光不动:“你别装糊涂。我的要害之处别说是要害之处,就算是我的真气循行,即便如你的老师牛五方,也是无法感知的,而你一个初学者,什么长处的初学者,怎么可能找的到?” 周游却从陆澄蒙这话里听出了别的问题,他的心不由悬了起来:“你见过我师父了?你把他怎样了?” “暂时还活着,”陆澄蒙略有些不耐烦,道:“回答我的问题!” 牛五方应该是和那少年在一起吧。一定是在一起的。不然,那个毫无真气的少年怎么可能在这场乱斗中保全?而且,以他的性子,也绝不可能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