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到了吗?”苏也的话,似乎完全接上了她的灵物奶牛的话茬。 只不过,苏也的眼睛里,只有对面的这个少年。 少年有些不安的低了头:“我” 苏也等了他几秒钟,随即手一松,放开了一直揪着的少年的领子,轻轻道:“算了。”她扭过身子,一弯腰,从周游脑袋上抱起了奶牛,往洞口走了几步,似乎是想要离去。 但她走到洞口边上,却站住了脚。像是下了狠心,又折身回来,却远远的离开竹床,只找了一处壁根坐了下来,冷淡道:“按说,我现在就该走的越远越好,可是,我现在受聘于特别调查科,小游受伤,我自然更要将科里的事务担起来所以,你别误会,接下来的日子,我仍然会跟着你,但没有别的心思,只是工作而已。” 纠缠在一起的那些岁月,不想放弃的那些时光,也许就在那些许愿星随风飘散的时候,早已逝去了。 只不过苏也现在才真正被迫打开了眼睛。 少年看着这样的苏也,张张嘴,却仍然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周游在一旁眯着眼,将这一切收在眼里,着实是替他们俩难受。但他也是什么也做不了,唯一的,就只能是装睡,装作一切都不知晓的样子。 从他侧着脸装睡的地方,可以看见少年的手紧紧攥成了拳头。从一开始,从他一开始跟苏也说话时,这拳头都在一直攥着,带着些难以自抑的颤抖。 一直以来,这个人似乎都在把自己的情感隐藏在嬉笑或冰冷的壳子下,但似乎是因为此时真气尽失,那层阻隔他或者保护他的坚硬的壳子不期露开了一条缝隙。只不过一条狭窄的缝隙,就足以使那些被刻意收拾起来的属于柔软的心的部分,洪水滔天。 周游本来应该是装睡的。可是看着那少年好像因为冷到骨子里导致的颤抖,周游却无法心安理得的装作完全不知情。 他突然好想握一握这只拳头。这只一定从里冷到外的拳头。 哪怕只有一丝的温暖,于他,都将会是暖阳吧? 可是,这样的他为什么要拒绝唾手可得的温暖,把自己锁进那深不可测的黑暗与冰冷中呢? 周游在午夜的黑暗中,看着那只就在自己眼前的手,慢慢的,由紧攥的拳头,坠落般舒展开来,细长而发白的手指涣散着,无力的垂在身侧。 就在周游忍不住要抬起手来的时候,却听山洞口的地方,传来了非常刻意的两声咳嗽,打破了洞内令人尴尬的寂静:“咳,咳” 包括周游在内,山洞里的人全都向洞口看去。 只见著名修习者牛五方先生,这个山洞的主人,正搓着手,好像很不自在的站在洞口,对着山洞里的三个人一只猫,嘿嘿笑了笑,道:“都在啊?” 牛五方虽然平易近人,但辈分在那儿摆着,苏也心里再不痛快,也不能在自己父亲的故交牛五方面前失礼。她放下奶牛,站起身来,恭恭敬敬跟牛五方打个招呼:“牛叔。” 那少年看起来明显是松了口气的样子,他往牛五方跟前走了几步,道:“老牛,你怎么回来了?” “后山那么大的动静,我当然得回来看看了。”牛五方说着,往竹床上瞅了一眼,又道:“再说了,我自己的徒弟还在这儿呢,我当然不放心了。” 周游心下着实感激,正想着要不要装作大梦初醒的样子翻身而起,却听牛五方在洞口那边已经大喇喇的叫道:“周游,别装睡了,一直趴着不动,你当你是小乌龟啊?” 周游无奈起身,假装对那少年和苏也不太善的目光视而不见,道:“老师,难为您还惦记着您的徒弟”这一晚上回想起来,也着实是险象环生。如果不是苏也死心眼非要跟着那少年也回到了庭山,那这一晚上结果如何,还真不好说。 少年却对牛五方道:“也亏你心大,我和周游两个现在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把我们就扔在这里,您老也是放心要不是苏也出手相救,周游今天可真的危险了”他这番话,颇有向苏也讨好的嫌疑。 苏也听了却只是淡淡点下头,道:“客气了。” 这两个人虽然还说话,但是再也没有之前小哥哥、小仙女的称呼,哪怕只是戏称,现在却也统统不见了。言语虽然客客气气的不失礼貌,却仿佛成了隔绝二人关系的罅隙,而且这罅隙大的几乎能用肉眼看到了。 牛五方显然在洞外呆了不是一时半会儿了,早知道这两个人别扭着,他忙打着岔,将话题引到了自己身上:“怪我怪我,都是我考虑不周我是想着,这庭山周边我已经布下了符咒术阵,虽说并不限制普通的人或动物进出,但对于不那么普通的人或物莫说等闲的异物,就算是其他的修习者想要上山,那也是要经得我的同意才能摸到进山的路” 牛五方这话轻描淡写,但听在周游耳中,却恍然一惊。庭山的防御符咒术阵,都是老师牛五方亲手布置,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一般的邪祟是无法进山的,而庭山本身生出的精怪之物,比如山精,也被这些术阵限制,只能在深山活动,却是无法下山为患人类。 可是,今天晚上的鬼蛾,绝非是庭山本来之物。 鬼蛾是外来的。可它从何突围进的山?难道后山奇异的响声,就是这鬼蛾闯阵弄出来的动静? 也不对啊,在声响刚刚响过后,那鬼蛾就控制着山精出现在了山洞,时间上根本对不上。再说了,如那少年所说,这鬼蛾并无多大的能量,也是由术士用符咒造出来的怪物,它能冲破老师的符咒术阵?周游不信。 此时,苏也在一旁道:“发出响声时,我和”她顿了顿,又道:“我们就在后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