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桥之行,说实话周游在去之前并未抱有多大的希望,只当做是一次例行的走过场,而且此行看起来也颇有些散漫,但是没成想还真的从这次的走访中,获得了些档案上含糊其辞甚至根本没有的信息,着实令人震惊。 结合那些囚徒吐露的实情,周游看着眼前道路两侧的密密深深的树林,突然从脑子里蹦出一个似乎异想天开却又比较合情合理的想法来: “钟阿樱虽然自称是超越普通生命形式的存在,但是她的本体显然还是隶属草木之属的这样的她死而未僵,现在很可能又借尸还魂,而且还网罗了一群替她卖命的家伙,”周游扭头看着付东流道:“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个家伙的执念越来越深,只要会危及到她们草木安全的行为,她都会横插上一脚?” 付东流目视前方,道:“你的意思是,李四海被盯上,瑞清花园的停工,并不是偶然?” 周游点头道:“咱们在风雨桥看门老大爷那里听来的‘故事’,即便是在能毁灭天地的大爆炸中,钟阿樱竟还想尽办法,保护了草木的安全,那么,在面对一个小小的包工头意图砍树平地的举动时,她恐怕没有理由置之不理吧?” “大爆炸时的草木未焚,也许并不是钟阿樱单方面的保护,”付东流缓缓道:“草木根脉相连的深度超乎我们的想象,也有可能是在大爆炸的瞬间,草木们互相增强连接,互相守护,形成了一张庇护本族的保护网,才最终躲过了那场爆炸,而钟阿樱也不过是这种‘互联’之下的受益者而已。” 付东流的说法倒是极有启发性。周游听了只觉的脑中一块生锈的门似乎被突然开启了。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的话 不待周游答话,付东流又道:“即使钟阿樱当时只是个受益者,但时至今日,她本身的族群属性,恐怕仍会驱使她去做一些保护本族的事情,所以,”他停下了车,道:“你的想法,仍然是极有可能的。” 见付东流停了车,周游不由往车窗外张望:“到了?” 从他们停车的地方再往前去,平整的公路已经不复存在,只有一个随着地势升起的坡度极大的土坡,陡坡上满是砂石,看起来就像是为了施工而稍作修整的临时道路。翻过这个坡,似乎还有一截土路延伸向黑夜中。 并不见瑞清花园的工地。 下了车,周游和付东流并肩站在土坡下面,刚要张口询问,却听付东流道:“上了土坡不到一百米就是瑞清花园,咱们走过去。” 土坡果然全是土石,踩在脚下沙沙作响,不时有松动的浮土和碎石被他们的脚步给踩的酥活了,响应重力吸引法则,小水流般顺着坡度往下滑去,发出些许细碎的哗啦声。 周游有些担心,压低了声音问道:“领导,那些人会不会还在这里看守着?”如果有人守卫的话,这样大喇喇走过去,恐怕不大好吧? 付东流摇了摇头,道:“不会有人守着的。你想想,王神棍进去都多少年了?他们那些人自己又挖不出宝来,在这儿干守着,还不如去风雨桥那边守着找机会揪出王神棍呢。” 那个在风雨桥外的青铜面具人,守候在那里显然不是一时兴起,而更像是长期的蹲守。 周游听了也觉得有道理,不由道:“看来,咱们当时幸亏没把王神棍接出来,不然,那个戴面具的家伙,很可能会不顾一切地把王神棍给带走呢!”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王神棍不出山,固然那些人没有了机会,但是,同样的,周游他们也是两眼一抹黑,就算掌握了瑞清花园这个线索又如何?他们还不是照样也不会挖宝吗? 对于这个问题,付东流只简单的说了句“见机行事”,谁知道能见什么机呢?周游心眼直,有什么疙瘩解不开就越想解开。他正要再次就“挖宝”这事儿跟领导再讨论讨论,却听付东流又说道:“虽然有人看守的可能性不大,但是这里毕竟已经被圈定有宝物,所以我想,他们在这里一定是设了防护的” 付东流和周游两人脚程极快,此时已经走到土坡的顶上。一条崎岖不平但地势还算平缓的小沙土路往前延伸着,一直到百米开外的两扇破旧的大铁门为止。 夜色下,那铁门泛着黝黑的土旧之色,门缝中间隐隐还留着封条的痕迹,封条虽然已经不见,但看这门的破旧锈蚀的样子,应该是已经很久没有被人打开过了。铁门上方搭了一个木头架子,上面用铁皮刷了白漆,上书“安全生产”几个红字,在多年的风雨剥蚀下,红色的字迹以及底色都有些漶漫不清了。铁门两侧的墙虽然不矮,但一看就是简易砌成的,露在外面的灰泥已经剥落了大半,露出了原有的砖石,更让这人迹罕至的工地看起来破败不已。 付东流扭头看着正在打量工地的周游,问道:“你能看出来吗?加在这里的防护?” 周游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道:“没有发现。” 付东流伸出一只手,横抵在周游的后腰上,道:“不要用眼睛,用你的真气来看。” 腰椎两旁的位置,都在付东流的手心之下,周游只觉一股温暖宽厚的力量从他的肾腧穴中涌入,登时让他那些因为身体疲惫而有些打蔫儿的气脉瞬间鼓动起来,他气脉之中他自己的真气,也像是从半睡半醒中清醒了过来,斗志昂扬起来!那感觉,就好像一群徘徊无依的狼群,一瞬间找到了它们的头狼! 周游闭了闭眼睛,让真气在周身转了几个来回,再睁开眼睛看那工地时,只觉一切 还是照旧。 周游颇不好意思地看向付东流,刚要表达让领导失望了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