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奶妈出门有时候会晚归,但从来没有耽误过差不多一整天的时间。眼见着天色渐晚,钟夫人不由在房中坐立不安了起来。也不知道这老奶妈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在天色刚刚变黑的时候,钟夫人终于听到大门打开的声音。她连忙迎出门去,没走几步,却忽然愣在了房门前的台阶上,甚至一只脚在台阶上都忘了放下来。 让钟夫人如此震惊的,是她面前的来人。 打开大门进来的是老奶妈不假,但是她并不是一个人回来的。在老奶妈身旁还站着一个人。 天色已经黑了,加上老宅里的树木都是高大蔽日的,阴影重重,钟夫人根本看不清那人的长相,但从外形轮廓上看,应该是位中年男子。只见他中等身材,三绺不长不短的胡须,一身不新不旧的皂色长袍。 看见钟夫人走出房门,那男人往前走上几步,丝毫不见外地笑道:“夫人。” 钟夫人身子晃了几晃,差点栽倒在地!因为那人说话的声音,对钟夫人来说太熟悉了! 那是她死去十年的亡夫、钟阿樱的父亲! 钟夫人看着眼前的丈夫,骇的说不出话来,可是看着他,钟夫人又不敢乱动,一时间她只能僵立在台阶上,浑身发抖。 而那位带着“钟老爷”回家的老奶妈却是一脸的喜色,对钟夫人道:“夫人,您看这是谁回来了?” 钟夫人想质问老奶妈是不是老眼昏花认错了人?但她一看那个隐藏在树木阴影中男人,就害怕的说不出话来,只能呆立着浑身筛糠。 老奶妈却在一旁添油加醋道:“哟,夫人,怎么看见老爷也不迎一迎呢?这可是失礼数的啊”说着,她就要上前去拉钟夫人。 那男子却伸手一拦,挡住了老奶妈,自己慢慢走到钟夫人近前,看着她的眼睛,微微一笑,道:“钟李氏,你看我是谁?”一边说着,他一边抬手对着钟夫人的眼睛,呼的猛然一挥! 就在他一挥过后,原本怕的要死的钟夫人,忽然像变了一个人,就跟那老奶妈一样,欢天喜地地迎了上去,拉住那男人的手,笑道:“官人,你可回来了!” 发生这一切时,黑子就在钟夫人房间的房檐上。它本来是准备天一黑就开始闹腾些动静,吓唬钟夫人的,谁知突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黑子的眼睛不怕黑,它看到真切,那个男人根本不是钟老爷!但是,如果让黑子说那人长什么样子,偏偏黑子又描述不出来!但黑子就是知道那人一定不是钟老爷,因为那人散发出来的气,不仅与钟老爷的大相径庭,而且还带着一种阴冷的戾气! 黑子本能的想躲开。但是它亲眼见到原本还害怕不已的钟夫人一瞬间变了态度,心知那男人一定是用了什么蛊惑的术法!因此黑子想赶紧的通知阿樱,别让阿樱也着了他的道! 谁知还没等黑子溜下房檐,钟阿樱就已经出来了! 因为听见院子里的动静,阿樱也从她的屋子里走出来一看究竟。当她看到这个正拉着钟夫人手的男人时,先是一愣,接着立马转身就跑。 阿樱以为那男人是钟夫人将自己卖给的主家。 老奶妈仍在后面对着阿樱喊道:“小姐别跑啊!看见自己的父亲大人,怎么能掉头就跑呢?太没教养了!” 阿樱身子一滞,刚要回头再看一眼,却马上意识到了问题:不对!父亲已经去世十年了,怎么可能又站在这里? 阿樱拔脚就跑。 然而只是她刚才停顿的一瞬,对于那个男人来说,就已经是足够的了。那男人冷冷一笑,也没见他怎么动脚,竟倏地一下拦到了阿樱的前面! 然后又是手一挥,阿樱的眼神,也变得和钟夫人一样了。她原本清澈的目光变得呆滞了起来,只是傻笑道:“父亲,您回来了?” 目睹了整个过程的黑子,仍旧躲在房檐上,只是一动不敢动,尽量将自己缩在房檐的黑影里,不让那人发觉。 那个男人的戾气的暴烈,完全压制住了黑子的那一点可怜的真气。 黑子这个时候真恨自己,如果自己修炼到了灵物的程度,也许就能救下阿樱了! 可是当时,它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男人一手牵着钟夫人,一手拉着阿樱,身后还毕恭毕敬跟着老奶妈,大摇大摆地走近了正房。 进门的那一瞬,黑子看见那男人抬头四顾一圈,深深吸了口气,轻声道:“不错气很足” 这是什么意思? 那一夜,钟家老宅的屋子里,传来了久违的阖家欢乐的欢声笑语。只是,一整晚,钟家老宅都没有人想起来要掌灯 黑子只能藏身在花园里,焦虑的直打转。那男人的真气太强,黑子根本进不了屋。转了几圈,黑子才想起来派一只普通的老鼠进房间打探消息。 普通的老鼠没有经过修炼的真气,不会引起那男人的警觉。 果然,被黑子这“鼠王”派去的老鼠,过不多久安全返回了花园里的鼠洞。据这老鼠汇报,钟家一家人都睡下了,包括那个突然到来的男人。看起来没什么异样。 看来那男人并不是要祸害钟家人的性命。黑子暂时松了口气。一切等天亮后再看看吧 第二天,钟家人的生活照旧。只不过,钟夫人再也不提把阿樱卖到青楼的事情了,她和阿樱、老奶妈三个人简直像是失去了自我意识,一天到晚只是按照那个冒充钟老爷的男人的指示行事,眼神浑浊,简直就成了三具空有外壳的木偶,被人操纵着,却还不自知! 虽然他们的生命暂时没有危险,但黑子却知道这事情不对头,谁知道那个神秘的男人安的是什么心? 远远观察了有六七天,黑子发现钟家人除了没有自己的思想之外,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