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伟的话,让周游仿佛突然沉入了冰湖,他只觉得浑身冰冷,难以呼吸。身子好像已经麻木没有任何的知觉了眼前一片黑暗,耳中嗡嗡作响,再听不到张伟的说话声音,只隐隐约约的,似乎被无处不在的音乐节的嘈乱所填塞了。 路西冯的音乐声,人群四散奔逃的哭喊,自己声嘶力竭的呼唤:“游游!” “周游!”一声暴喝,一切的混乱随即戛然而止。 周游眼睛重新对焦,看见付东流正站在他的跟前,双手紧握着他的肩膀。 周游只觉得脸颊火辣辣的疼。他摸摸脸,道:“我这是怎么了” 付东流叹口气,道:“果然不该带你来这里” 张伟团缩在墙角,幽幽飘出一句冷冷的言语:“既然已经来了,就得有接受真相的觉悟,要是这都接受不了,你也别再修习了。” 真相。这就是自己一直想要的真相吗? 周游拳头攥紧了又松开,松开又攥紧。他抬起头,找到黑暗中张伟闪烁的目光,问他道:“你你刚才说的话意思是那个人那个人就眼睁睁看着你汲取游游的真气等你汲取完了完了,才出手才取出了夸蚁?” 张伟的脸顶着令人厌恶的笑,从黑暗中重新现出,道:“不然呢?” 周游身子一晃。一直站在他旁边的付东流急忙扶了他一把,道:“周游,那是交易既是交易,双方就必须要遵守只是修习者的规矩” “可他早已不再是修习者了!”周游大吼一声,用指头指着暗中的张伟,手指止不住地颤抖着:“他已经被逐出师门他这样的被驱逐者,其他的修习派别都不会收的,这样的他早就不能算是修习一道了!他接受旁门左道的时候已经承认了这一点!可是,可是,做交易的时候为什么还要遵守修习一道的规矩?做人不能这样吧?总找有利于自己的他们的交易,根本是无效的无效的” “别说了,周游”付东流抱住自己的属下,手放在他的背心,暗暗给他注入些真气,想让心神不宁的周游安静下来。 周游挣了几挣,竟一把推开了付东流,他慢慢退到囚室的门口,道:“我我有些难受领导我想我我想先出去了” 付东流看着周游,点了点头。 门开了又重新关上,囚室内却只剩下付东流和张伟两个人。 付东流叹口气,合上了笔记本,道:“你刚才所说的一切,保证是真实的?” 张伟艰难地抽出根手指,指了指自己球状的身体,道:“这个样子的我,敢说谎吗?” “好吧,相信你。”付东流道:“你再想想,关于音乐节,还有什么事情是值得一提的?或者是没有在初审时提到的?” “其他的”张伟做出努力回想的样子:“也没什么了吧后来,我吃进游游的真气,那家伙立马就动手了,那家伙,出手太重了,舞台都被他给弄塌了,我差点给砸死然后就是取出夸蚁,再往后,你不是就来了吗?” 付东流想了想,看着团成球挣不开的张伟,道:“我有一个疑问,既然那个人那个少年已经掌握了姓名的术法,他是完全可以控制到你的这样的他,有什么必要非得跟你做交易?” 张伟干笑了两声,道:“他虽然有术法,但也要首先知道我的名字才能用是不是?” “别打马虎眼,”付东流严肃道:“你这样一个野心勃勃的人,走到哪里都是先把自己的名号宣扬出去的,怎么可能会在初遇那少年时不告诉他名字?他不可能不知道你的姓名!” 张伟笑了:“被你看穿了” “到底是为什么?”付东流追问道。 “交易。”张伟道:“在关于夸蚁的交易之前,我们还有一个交易,这个交易限制了他” “还有交易?”付东流眉毛一挑,又把笔记本打开了:“是关于什么的?” 张伟却极其罕见的在脸上出现了犹豫的表情:“这个按理说,这个交易目前还在生效我不能透露的” “你会遵守交易的规矩?”付东流眯起眼睛:“为了达到目的,你是什么都敢做、什么都敢破坏的,不是这样吗?” “应该是这样的”张伟的口气很是迟疑:“但是,但是唉,怎么说呢这么说吧,人家跟我的交易,到最后一刻都很讲信用的执行了,即使眼睁睁看着我把那丫头弄死了,他愣是没伸手所以,我觉得,对于这样讲信用的人我也没有理由背弃他的信任” 付东流仔细看着张伟,看起来,这位即使沦落为阶下囚也狂妄无比的家伙,很严肃,并不像是在说笑。这可真稀奇了。 付东流想了想,道:“我用姓名的术法命令你呢?这样的话,你能说吗?” 张伟看起来很是挣扎。他咬了半天的牙,才道:“那样的话你杀了我吧!” 付东流奇道:“这可真是让我对你刮目相看!在我印象里,你一般是在对你有利时才会守信用的吧?怎么跟那家伙的交易,就能让你心甘情愿到这种地步呢?” “为什么”张伟想了想,一本正经道:“大约是人格魅力吧” “”付东流抹抹脑门上沁出来的汗,哭笑不得:“这也算是个理由?你不是在糊弄我吧?” “你用姓名术法拘束着我,我怎么敢糊弄你呢?”张伟难得的叹了口气,颇有些落寞的说道:“这真不是我随便搪塞你的借口那个家伙凡是跟他打过交道、共过事儿的人,都会为他着迷吧不然,你那个属下听到事情真相后,也不会有那么大的反应,是不是?” 付东流仔细一琢磨,还真是这么回事。“不过,”付东流皱眉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属下跟你说的那个家伙共过事儿?我们好像并没有直接提起过吧?” 张伟一笑,道:“你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