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零一个”孙重结巴道:“这这是天方夜谭吗?” “如果这样可以帮你理解你的处境,”那人笑道:“那么,这就是天方夜谭。” 孙重用手摸了摸自己手边的一只空空如也的白色大桌,脑子也同这桌子一般空旷的很。他咽口唾沫,问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没能研究出什么结果来,会怎样?” “会被炒掉。”那人看着孙重,道:“我想,你的意思是想问那一千个实验员的下场吧?” 孙重点点头。 那人很随意地说道:“如果达不到我要求的结果,试验员会被炒掉,换句话说,就是把命留在这里,为进一步的试验做贡献。” “命留下”孙重哆嗦了:“你是说,如果我达不到你的要求,就会被杀掉?” “嗯”那人想了一下,道:“虽然有些小小的区别,但是,可以这么说吧。” 孙重只觉得自己全身的骨头终于被抽空了,他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道:“我我什么也不会求您放放过我”他看见来时蒙着自己眼睛的黑布条正巧从桌边垂了下来,于是伸手拽了下来,自己蒙住了自己的眼睛,结巴道:“我不不会说什么什么也不说” 那人一把扯掉黑布带,将脸凑近了,对孙重直截了当道:“没用我劝你省省力气,还是积攒积攒自己的仇恨,开始你的工作” 孙重彻底瘫倒在了地上。 像孙重这种人,说起来没什么种,但有一个好处,那就是逆来顺受。他不敢反抗,就只能说服自己接受了。 从那天开始,孙重就再也没回过他的家。他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这个白色“实验室”的环境,似乎是完全封闭的,至少孙重始终就没发现哪里有窗户、哪里有门? 那个引他而来的人,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一次,指导孙重的“工作”,并给他送点吃喝的。至于是隔多长时间,孙重完全不知道。在实验室里无论日夜永远明亮如灼灼烈日照耀,屋子里又没有任何的计时工具,孙重基本就是没日没夜地工作,实在困的睁不开眼了,就原地睡会儿。 至于“工作”的内容,的确如那人所说,极为简单机械,就是在一桶巨大的液体中取出一些来,不停地提炼、蒸馏,直到将无色透明的液体提纯为紫色的液体,才算完成工作。大桶约有十升的容量,孙重用完了三桶,不过才蒸馏提炼出了两毫升的紫色液体。 每次液体用完,都是那个神秘的总是面目不清的人过来补足。孙重曾好奇问过这是什么液体,那人只是笑笑,说还不到时候。 当孙重提取到第一毫升的紫色液体之后,那人就又给他安排了一个新的任务:看书。 对于一个人孤独守在封闭实验室中的孙重来说,有本书看那简直就是种奢侈的享受了。他接过书便如饥似渴地看起来,虽然他根本看不明白那书写的是什么?虽然书是用现代的语言写的,但内容实在是晦涩,很像是种什么古老偏僻的法门? 孙重却顾不了那么许多,他只要自己的精神有所寄托,不然他会疯掉的。因此,即便看不懂,他还是在“工作”的间隙,一遍又一遍地翻看着这本书,到后来,他已经能将这本书倒背如流了。 当孙重提取到十毫升的紫色液体时,那个人又出现了。他拍拍孙重的肩膀,赞赏道:“很不错嘛!之前的一千个人,都不曾取到五毫升” 孙重大喜过望:“是是不是可以出去了?”由于一个人呆的时间太长,他几乎都不会说话了,只能一两个字的往外蹦。 那人笑笑,道:“可以不过,你的工作还没有完成呢” 孙重不明白:“什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在这个实验室的工作已经告一段落,但是,”那人盯着孙重,简直就像一头狼盯着自己的猎物,说道:“这个实验还没有结束,出去之后,才是实验真正核心的部分” 孙重绝望地嚎叫一声。 那人一声不吭地看着孙重,等他嚎叫完了,才一伸手,又将那条黑布带子拿了出来,道:“自己把眼睛蒙上吧,我送你出去。” 孙重知道自己反对拒绝都是不可能的,再说了他也实在是想赶快离开这个明亮的令人抓狂的“实验室”,因此便顺从地蒙上了眼睛,抓住了那人伸过来的手。 孙重犹豫一下,还是问道:“出去后,是要换另外的实验室吗?” 那人语焉不详,道:“外面,就是实验室。” 孙重自然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只好默默地跟着那人走了出去。和来时一样,曲曲折折,跌跌撞撞,不知过了多久,只听那人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去吧新的实验室正等着你去开启” 说完,空气恢复了沉沉的寂静。 孙重等了一会儿,却不见有人来揭开自己的蒙眼黑布。他试着叫了一声:“老老板?” 没人理他。 孙重用手在四周摸摸,并没有摸到任何人。他咬了咬嘴唇,自己拉下了黑布。 眼睛仍旧是无法适应骤然变化的光线。孙重揉了好一会儿眼睛,才重新适应了自己身子所处的这个“新”环境。 他四下里望望,只见自己竟然又回到了进入“实验室”之前的,城北的那个小土山脚下。此时应该是清晨,络绎不绝的人在土山和道路上来回走着,有刚准备爬山的,也有已经下山准备买早点的。 行人们看见站在路旁的孙重,都露出了奇怪的表情,眼神里满是看疯子的鄙夷和嘲弄。 自己是哪里不对吗? 孙重低头看去,自己穿着的还是当初进入实验室的衣服,长袖卫衣和牛仔裤,虽然有点脏,但也说的过去,这有什么好看的?他摸摸自己的脸,脸上除了胡子茬,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