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对面的“老妈”说出那句“人在做天在看”,老杨长叹一声,不再说什么,只是起身而去。 走了几步,只听“老妈”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道:“从明天开始,每天收剩饭吃,每天都得给我吃到吐哪怕是馊了臭了,也得吃!” 老杨想说什么,终究还是咽了回去。在那一刻,他的确想赎罪。 “你就这样,吃了一个的剩饭?”周游看着老杨,心情复杂。 老杨阴沉着脸,点点头,道:“我做生意的准则是不欠债,做人也是一样做错的事儿,我尽量补偿!” 周游摇头叹道:“有些事情,做错便是做错了,根本没有补偿补救的机会你以为那个‘鬼’是你母亲的精魂所化,你才依着她的话接受了所谓的‘惩罚’,可是我听你刚才讲的,那个‘鬼’很有可能只是利用了你对母亲的歉疚的心情他根本不是你老妈!” “这个,我也意识到了。”听了周游的话,老杨毫不意外:“我能感觉出来,他只是用了老妈的壳但是,如你所说,有的事情过去了就无法补偿,我也只是想用这种方式,让我的心里好受一点罢了” 这种心理当然无可厚非。周游跳过老杨的伤心事,问他:“听吴有点说,你大概收了一个月的剩饭,在那之后,是不是那个‘鬼’就把名字还给你了?”在周游看来,名字被拿走是老杨最大的把柄,如果重新获得了名字,他就不必受那“鬼”的要挟了。 哪知老杨愁眉苦脸地摇摇头,道:“没有他说话不算数,根本不还我名字”老杨说,刚开始时他真没把名字的事儿放在心上,心想不就是忘了嘛,问问别人不就知道了?于是他先是问了他店里的常客,那人是个爽朗人,在笑话了老杨的记性后,刚要告诉老杨的名字,却来了个紧急电话,那人接着电话就走了,后来就再也没来个他的店里! 老杨不甘心,回了家问自己老婆。心想老婆是自己最亲的人了,问她应该是最靠谱的了。谁知,老婆也是想了半天,竟然也想不起来!这下老杨有点着急了。他老婆看着他着急,便提醒老杨,让他看看**不就结了吗? 老杨一拍脑袋,是啊,怎么能忘了**呢!他赶紧拿钱包,翻**,却发现一直好好放在钱包里的**不翼而飞!再找户口本,老杨户主的那一页,竟然也没有了! 老杨两口子吓坏了,赶紧到派出所补办,心想,派出所总会留着底儿吧?谁知去了几次,不是管户口的民警出差或者请病假,就是电脑故障,总之就是办不了,查不出! 老杨一下子成了黑户,身份无法证明! 而这还不是最糟的。自从名字被拿走后,老杨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虽然去医院检查也查不出毛病来,但就是感觉身上没劲儿,总想睡觉。有一次睡午觉时,老杨朦胧间,发现那个曾经变作自己老妈的的“贪吃鬼”就坐在自己床上!他睁开眼睛看时,却又看不到! 老杨留了个心眼,自此每天睡午觉时,他都强迫自己先假睡。果然,连着几天,他都见到了那“贪吃鬼”坐在自己床上,一开始只是坐在床脚,后来坐到床中间,再后来,已经坐在了老杨胸口的地方! 再往后,老杨便不清楚了,因为他的精神头几乎没有了,每天都在浑浑噩噩中度过。但他清楚,要是那“贪吃鬼”再向前进一步,恐怕自己的命就没了! 老杨记得老人们说过,艾草能除邪避秽,这个时候他也顾不得许多了,去药店买了许多艾草甚至是做艾灸用的艾条回来,在自己住的屋子里点着了,呼呼熏着,祈祷着能将那“贪吃鬼”给熏跑。 然而,恐怕是因为这“贪吃鬼”已经吸食了老杨太多的精气,一屋子的烟雾腾腾竟然没能驱走这个“贪吃鬼”,当天这“鬼”又现身了。 不过,“贪吃鬼”显然不太喜欢艾草的味道,他这次没能到老杨的床边,只是远远地站在了门口,尖着嗓子对老杨喊道:“打开窗!打开窗!” 老杨当然不能听他的,只是挣扎着从床上起身,对“贪吃鬼”怒道:“把名字还给我!” “名字?”站在门口的“贪吃鬼”发出一串刺耳的尖细的笑声:“怎么可能!好不容易有机会弄到一个名字,我怎么可能还回去?” “你你是怎么”老杨本想问那“贪吃鬼”为何要拿走自己的名字,又是怎样拿走的?拿走名字对他自己有什么用?但老杨转念一想,也许自己的时间真的不多了,与其纠结这些问题,不如抓紧时间说点实际的:“我不知道你拿名字做什么不过,我我不想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被你害死我我要怎么做你才能放过我?” “放过你?这我还真没想过。”门口的“贪吃鬼”转转眼珠,将之前跟吴有点说过的那套“收钱订契约”的说辞,又跟老杨说了一遍,道:“所以,你的命注定是要被我拿走的,这是契约所约定的,从你收了我的钱那一刻就定下了,没商量。” 老杨虽然气息不足了,但长年经商,脑子总算转的不慢。他马上抓住了“贪吃鬼”讲述中的一点,问道:“你刚才说,之前和你订契约的那些店主,都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暴毙的怎么到了我这儿,就得受这些零碎折磨呢?为什么你几次三番地要到我这儿来?” “不是我要来,是你娘非要来”门口的“贪吃鬼”透过艾草的烟雾,露出一个模糊的笑容,道:“我是你娘,也不是你娘这么说吧,是我体内你娘的那部分驱使着我来找你按着你娘的意思,她是要我夺走她给你的一切,比如名字,比如生命” 老杨呆住了。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