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付东流问他是不是早知道太平间里养了尸虫,老葛却叹了口气,爽快应了:“对,我一早便知道。但是算了,这事儿以后再说,现在先救这小子吧”说着,老葛慢慢扶起了仍然昏睡不醒的周游,道:“这孩子之前已经被尸虫咬了,即使现在已经驱了虫,他仍然需要治疗。” 这也正是付东流所担心的。他帮着老葛扶起来周游,看着老葛从身上掏出只布袋,展开来只见一排排银针在温暖的灯光下银光闪闪。 老葛从针袋里随意拈出几根三四寸的毫针,手法极快地刺入周游的头顶百会穴、两手腕的内关穴、两乳之间的膻中穴,以及肚脐正中的神阙穴,针刺进入后,他又用拇指食指轻且快地在每根针上来回捻了一捻。 老葛手法刚停。就见周游口中吁出长长一口气,竟缓缓睁开了眼睛。 “周游!你没事吧?”付东流急忙询问。 周游睁眼看见太平间内灯火通明,一时还有些不适应,他张张嘴,被满屋子尸虫化去的臭秽熏得烦闷欲呕吐,一时什么也说不出来,只微微晃晃头,看着从未见过的老葛。 老葛嘿嘿一笑道:“得,没事儿了!小伙子身体不错”说着,老葛便从周游身上一一起下了那几根银针。 由于难忍尸虫,周游的胸口被他自己挠出了几道深深的血口子,付东流取出随身带的止血药,低了头,只一心给自己的属下仔细上着药。 周游努力适应着满是臭气、满地污水一片狼藉的太平间,左右环顾,看见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几具尸体,却不见那个穿白大衣的人。 白大衣去哪儿了? 正在此时,靠在墙边的周游看见白大衣好像是凭空出现似的,从一个灯光照不到的阴暗角落里,幽灵一般晃晃悠悠地走过来,手里握着一根粗粗的铁棍,对着低头收拾针具的老葛后脑勺,就要砸下来! 周游想要提醒老葛,无奈他体内真气仍处于紊乱的状态,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来!他急的张开嘴,呼吸也急促了起来。 付东流觉察到了周游的异样。他顺着属下的眼睛视线,恰巧看见白大衣丁敏的铁棒就要砸落下来! “老葛!”想要阻止丁敏,现在已经是来不及了。即便如此,付东流还是强行调动体内尚未安顿的真气,要将手中装药的**子砸向丁敏。 老葛自己也感觉到了脑后袭来的阵阵凉风。那是丁敏挥舞铁棒而带来的凉风。 可是老葛却不慌不忙,动也未动,只对着付东流摇摇头,那样子好像是在说:“不必惊慌。” 眼看着铁棒要将老葛的脑袋砸出个血窟窿,付东流怎能不惊慌着急?他不理会老葛的眼神,仍旧是将药**子掷了出去,“当啷”一声,正中丁敏的铁棒! 药**应声而碎,碎片纷纷掉落,其中一片不巧划破了老葛的脸颊。 而丁敏的铁棒,也不知为何,竟生生停在了距离老葛脑后勺不到十公分的地方! “停停下来了?”看付东流的反应,铁棒的突然停下应该跟他的药**没什么关系。 老葛拍打掉身上掉落的药**渣子,小心躲过丁敏的铁棒,站起身来,有些抱怨的对付东流道:“我说过没事的,你不用砸那个**子看,铁棍没砸到我,你那破**子反倒让我挂了彩” 付东流看看安然无恙的老葛,再看看像僵尸一般僵在当地,仍保持着持棍砸落姿势的丁敏,不由诧异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以他多年的修习经验,却无法解释眼前所见的一切。 周游虽然还不能说话,心底也是和付东流一般的惊异不已:这老葛到底什么来头? 老葛站在付东流身旁,背了手,看着一动不动的丁敏,道:“早知道他会这样总是不听劝,一意孤行,结果,还是应了我的话了吧?”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付东流看着老葛。 老葛嘴里虽然跟付东流说这话,但眼睛却一直看着丁敏:“等我送送他,再跟你们细说” 老葛话音未落,就听“当啷”一声,丁敏手中的铁棒掉落在地上,丁敏僵硬的身体随之歪倒在地上,发羊角风一般,抽搐了起来。 “要不要去”付东流指着丁敏的身体,问老葛是不是该去抢救一下丁敏?即便丁敏偷偷养了尸虫害人,那也得抓住他审判之后定罪,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啊! 老葛却连头都懒的摇,一把拉住付东流,往后退了几步。 不救人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退后? 付东流心中不解,正要接着打问,却见丁敏抽搐的身体突然又是一僵,脸上唯一露出来的眼睛,突然鼓了起来,好像他身体里在不断充气,将眼球给顶了出来一样!不光是眼球,因为鼓胀的缘故,丁敏用来将脸捂得严严实实的口罩,也终于被胀大的脸给崩裂开来了! 丁敏的脸出现在众人面前。付东流只看了一眼,便不想再看第二眼,只转过头去看老葛,用眼神问他:丁敏的脸,原本就是这个样子? 只见丁敏的脸完全是溃烂的,有的地方已经烂成了窟窿,残存着肉的地方也是黑红的血肉外翻,甚至还沾着些许白色的长圆的米粒般的东西,好像是被蛆寄居了的腐肉。 老葛还没来得及回答付东流,就只听“嘭”的一声巨响,就在付东流和老葛、周游的眼前,丁敏的身体好像充气过足的气球,爆炸了! 老葛似是早有准备,他原本就已经拉住付东流退后到了墙边,这会儿更是眼疾手快的,扯着付东流往旁边一排冷冻柜后一闪,躲过了“爆炸”。 而躺在地上尚无法动弹的周游就没那么幸运了。丁敏的身体,四散喷溅而出,有相当一部分都粘在了周游的满脸满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