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穿白大衣的那人重新振响金铃,原本回退的尸虫重新出动,而且,就连周游和付东流自身体内的尸虫也被彻底激活、兴奋了起来! 只是,尸虫的兴奋狂欢却让周游无福消受。他到底是修习年头尚短,一时竟无法控制真气,生生被体内的尸虫夺去了神志,眼看就要被自己的尸虫撕裂吞噬,成为被尸虫控制的行尸! 更不要说太平间地上的这些被“训练”过的尸虫了。它们听命于金铃,此刻正像打了鸡血一般朝周游和付东流蠕动而来,兴致勃勃。 本来就与他二人仅仅一臂之遥的五个行尸,趁着周游倒地的功夫,已经扯着腿蹭到了两人的跟前。 行尸嘴角流下的粘液,越流越长,底部坠着晶亮的粘液珠,拉着细长的丝,滴答,滴答,一滴滴掉在地上,掉在周游和付东流的身上。 周游已经完全失去了神志,付东流急着帮他输入真气,两人早顾不上这些走上近前的行尸了。直到有几滴粘液滴落在付东流的脖子里,他才猛地一惊,抬头吃惊地看着这些面目狰狞、只露着眼白的行尸,甚至,行尸嗬嗬怪叫的口中腥臭,浓重的几乎结成了块,直愣愣地砸向付东流! 痒,奇痒钻心剜骨! 白大衣以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闲适心情说道:“很难受吧?别担心,放松点儿,尸虫会帮你们解除掉这些痛苦的很快,你们会舒舒服服的,不再发痒,不再疼痛,当然,也不会浪费呼吸了哈哈哈”他似乎很为自己的幽默捧场。 付东流咬着牙,尽量让自己保持着清醒,越来越迟钝的脑子吃力地运转着:怎么办?怎么办? 这些行尸不会弯腰,跟他俩靠的最近的一个行尸僵硬地伸着胳膊,身子直挺挺地向前倒下去,眼见就要扑倒在付东流身上! 如果被他的手碰到了,身体一定会被那铁棒般的手臂戳个透心凉!付东流清楚地意识到了这一点。必须躲开! 好在这些行尸肢节僵硬,活动受限,付东流见状,拼尽全力,扯着周游的胳膊,硬是像拖车一般,将周游和自己拖到了一旁。就在他们刚刚离开原地的刹那,行尸便扑倒在地,周游乱蹬的腿好险没被那行尸扑倒。 “算你反应快,”白大衣依旧抱着肩看热闹:“不过,接下来,我看你还能躲过去吗?” 扑倒在地的行尸并没有费力爬起来,他就匍匐在地上,像一只怪异的大蜘蛛一般,屈曲着四肢,手脚和肚子着地,快速向躺在地上的周游疾行过去! 而剩余的那四具行尸也没闲着,他们聚拢在一起,齐齐露出满是泥垢和污物的指甲和牙齿,向还留着一丝清醒的付东流扑了过去,眼看着就要将他二人撕成碎片! 再逃已然是来不及了。付东流心中一凉,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谁知这一坐,竟令他龇牙咧嘴地倒抽一口冷气:屁股像是被什么硬东西硌到了。 地上能有什么? 付东流马上反应了过来:是张立民的白骨! 当下,付东流顾不得许多,往自己身下一摸,摸出一截也不知道是腿骨还是臂骨,两只手一边一根,叫声“得罪了!”呼的向那些行尸抡了过去! 行尸并无痛觉。白骨抡到他们身上,他们根本感觉不到疼痛,但毕竟受力,他们扑过来的势头稍稍受阻,包括那个在地上模仿蜘蛛的行尸,身形俱是一滞。 就瞅准行尸们微微发愣的这个空档,付东流大喝一声,真是把吃奶的力气都使了出来,拖着周游,向后继续撤退! 与牛五方甚至是那个不知道名字的人相比,付东流真的算不上什么术法高深之人,但不可否认,他也是一个修习者,就算再学艺不精,他也能熟练运用几十甚至上百个术式,从杀敌制胜到脚底抹油,他都能信手拈来。 可是,对付尸虫,这些却全都不灵。首先,付东流不能逃走。就如同他之前跟周游解释的,这个时候逃走的话,这些正处于兴奋状态的尸虫,也会循着自己体内的尸虫气息,跟踪离开太平间,扩散出去,会危害到更多的人。这种情况,一定是白大衣希望达到的,却是付东流绝不允许发生的。更不要说以周游目前神志不清的状态,根本没有可能配合术法逃走。 其次,杀虫,以目前的状况也很不现实。尸虫不同于自然界中的其他虫兽生灵,它们不仅仅生存在尸体中,还生活在正常的人体内,与人类生命共存亡!换句话说,只要人活着,体内就多多少少会有尸虫,即使人死了,尸虫仍然可在尸体上存活一段时间。无论是在**中的尸虫,还是在尸体中的尸虫,只要它们相隔不远,就会互相呼应,虽然修习者们还没搞清楚它们是通过什么渠道来呼应,但是不同处境的尸虫能相互沟通甚至共情,都是超乎想象存在的。因此,种种杀敌制胜的法子,根本不能用在尸虫身上。否则,术法就会殃及与尸虫共生的活人,就好像一柄双刃利剑,斩向对面敌人的同时,也会伤了自己。 对付尸虫,并非像周游之前认为的那样,根本无需用到法术咒符,而是,根本不能使用。 如此一来,就只有以真气化生生气,来消散尸虫的笨办法了。但这个法子只适用于少量的尸虫,对付这么多而且是变异、驯化了的尸虫,那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一来现在付东流还要分神照顾周游、控制自己体内“暴动”的尸虫,真气根本不够用;二来,“气”这个东西实在是很奇妙,它一直在不断的运动、转化、化生,一直在动,一直在变化,因此体内的气即使有清有浊,也依然界限并不分明,仍旧可以互相转化,清气可以凝聚成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