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析局势,帮忙建言献策?甚至还把他捧成了古来罕见的有为之君,说他若能顺应天时,体恤民情,必能成就千秋伟业?”
“你这是……”赵四心中惊讶,继续看下去。
只见信中内容条理清晰,语气诚恳而冷静,完全没有一丝敌对或挑衅的意味,就像是在真心实意地为大秦的未来考虑,操心国事,希望让元武站出来,成为那拯救天下苍生的至尊圣皇。
更加让人迷惑的是,这里面阐述了一系列关于治国理念、民生改善、优化秦法以及如何稳固皇权的建议,均是从元武的角度出发,剖析整个大秦王朝的弊病与隐患,绝无半点空谈,皆为切实可行的方案。
任谁看过了这封长信,都不可能跟将写信者跟刚刚才袭击了长陵、造成惨重损失的、意图颠覆秦朝的大逆之辈联系起来,而是会认为此人必是元武皇帝最忠诚的幕僚,正在为君王的霸业宏图尽献其心中智计。
此外,虽然也能找到一些理由,质疑信中所书的策略,并非是最优解,说不准就埋下了什么隐患,想用它来制造内外矛盾,为将来的某种行动埋下伏笔,可其中所描述出、对帝王而言的宏大愿景,却作不得假。
实际上,即便是以最苛刻的标准来衡量,这封信中所提出的治国方略,其深度与广度,都足以令人叹为观止,它不仅仅是诸多政策的堆砌,更是一种对于国家未来发展方向的深刻洞察与规划。
以赵青的精细入微的计算能力和她综合诸多近现代政治研究的智慧,自然可远远领先于整个时代,彻底超越大秦朝中所有谋士的见识,并深深契合元武心中的理想帝国,让他不禁生出如逢知己的感慨。
由于这些散发的纸片中均有着该杂层,只要秦军赶过来,任意一人用神念探查了它们之一,便可发现其中文字的存在,而后转交给朝廷高层。
“青姐,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啊?难道你是想……先礼后兵?不管怎么说,我赵剑炉绝无跟元武和解、妥协的可能!”
同样拿了一张纸片细看的赵一,亦是满头雾水,实在搞不懂赵青的用意,忍不住开口问道。
“我不是说了?这封信,就是受灾民众们的安全保障,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
赵青笑了笑,神色自若地解释道:“简单的来说,便是想方设法把元武架在高处,主动在他不得不在意的那些王侯、重臣面前,去维护自己‘明君’的形象——这些人可不像普通百姓,是能轻易更换、投入大狱的。”
“当发觉我们这些‘大逆’居然也想着让天下大治、民生安泰,甚至愿意为之出谋划策时,且明晓这封信的内容,必将很快在长陵高层中流传开来的情况下,元武便不可能专断独行,而是得考虑到自己基本盘们的感受。”
“如此一来,关于这场袭击与散财事件后续的处理方式,亦会被放上朝堂去讨论,形成一定的舆论,作为一个想让万众归心、建功立业的帝王,自然不可能公然声称就是要残害自己的子民,需得权衡各方的意见。”
“面对巴山剑场残部复起的威胁,拉一派打一派的分化手段,以及对面虽然行事激进暴烈、可心里终究是为国为民的‘态度’,这些高层权贵无疑会生出摇摆的心思,希望元武做出最为‘明智’的选择,给予群臣以信心。”
“元武若背向行之,则等同于在臣子跟前当场露了怯,证明他对于巴山剑场的归来,以及‘那个人’可能还活着的事实,感到无比的恐惧,以至于要用这样残酷而荒唐的方式来勉强维持自己的统治。”
“连敌人都在捧你,帮你着想,希望这国家变得更好,而你却在害怕、在逃避,因其人而废其言,只知道打压民众、自乱阵脚,如此,还怎么让诸多权贵们为之信服,怎么带领大秦去征服列国、实现一统?”
赵一与赵四闻言,皆是露出了深思之色,渐渐明白了赵青的用意。
确实,很多时候,统治者并不怕外部的敌人,却十分畏惧内部的瓦解。
元武可以不在乎几万、几十万百姓的想法,却绝不能无视那些手握权柄的王侯将相们的意见,否则,他的皇位也坐不稳当。
“这……确实是高明之极的计策,给民众们贴上了一张保护符。”
赵一犹豫片刻,再次提出了新的疑问:“但依我来看,这封信句句言之有理,价值还是太大了些……万一元武真的采纳了你的建议,那大秦岂不是会变得更加强盛?”
“长陵周遭驻扎的秦军,就有四十万之众,若再算上外围轮换的宿卫军团,更是多达百万,少数的几名巅峰修行者,根本无法杀穿这般重重铁壁,冲至元武面前,强如……那王惊梦,亦是止步于皇宫的十数条街之外。”
“若是让他越发得了民心,励精图治、选贤任能,假以时日,此消彼长之下,恐怕不出十年,秦旗就要高飘于其余三朝领土之上了,这岂非是资敌以刃,自掘坟墓?到时候,我等又该何去何从?”
“变得强盛又如何?我要的就是这大秦繁荣昌盛、国泰民安!”
赵青转头看向远处长陵城朦胧的轮廓,以及关中大地的广袤山河:
“跟剑炉有仇的,从来只是元武、郑袖等为恶的元凶,而非整个大秦王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