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一旁坐着,看着程归一他妈妈嚎啕大哭,指着男人不住埋怨,说他只知道喝酒,不关心孩子,动不动就打骂。 现在可好,孩子出事了,以后没有儿子了。 男人也不吭声,就站在那,双眼通红,攥着拳头,任凭他妈数落。 说着说着,程归一他妈就开始胡说八道,精神明显不正常,说的都是一些不着边际的,让人一头雾水。 忽然,男人捡起地上的遗书,红着眼睛看向我,然后走了过来。 “你说,我儿子到底在哪,我这一晚上满城的找,就是找不到他在哪,他在什么地方?!” 他冲着我大吼,看那样子,似乎是我弄死了他儿子一样。 我也没生气,摊摊手说:“我只是一个目击者,好心好意给你们送信,你儿子跑出去自杀,你不反思一下自己的问题,你跟我喊什么?” 他还是盯着我,咬牙切齿地说:“我问你,我儿子到底在哪?为什么我到处都找不到他!” 我笑了笑说:“我已经跟你说了,我是目击者,至于你儿子在哪,他给我遗书的时候,说你们从来都不愿意听他说话,对他的事漠不关心,只知道打他骂他,所以,他说他就算死了,也不会回来,也不想让你们看到他。” 男人忽然呆住了,愣愣地看着我,说:“他……他真的是这么说的?他宁愿死,都不想回家见我们?” 我点点头:“嗯,他确实是这么说的。所以现在我已经把信送到了,你们也不用问他在哪,就当没生过这个儿子吧。” 男人低头看着手里的遗书,身体忽然开始慢慢颤抖,终于控制不住,就在我出门的刹那,瘫软在地上。 “我……我求求你,你告诉我吧,我儿子到底在哪……我……我知道错了……求求你……” 女人也忽然冲了上来,死死扯着我的衣服,然后直接给我跪下了。 嘴里说着一些奇奇怪怪的话,还直接喊我老神仙,让我救救他们家,救救他儿子。 这个话听的我毛骨悚然,我怎么在她眼里成了老神仙了? 她絮絮叨叨的对我说,她知道家里一直都有古怪,有东西想要他们的命,那东西在他家已经好几年了云云。 这些话换成别人来听,就是精神病患者的疯话罢了,但我知道,她说的一点都没错,确实是这么回事。 于是我就问她,既然早就知道,为什么他儿子说了那么多次,他们一直不理会? 她又呜呜的哭了起来,不回答了。 这一家子的事,真是乱七八糟,连一个正常人都没有。 这时候,男人站了起来,抹着眼泪对我说,其实不是不理会,是不想让儿子知道太多,反正他上了大学之后就会离开家。 到时候,家里发生什么事,也跟他无关了。 我冷笑一声,对他说:“你们想的太天真了,你以为你们不说,你儿子就没事么,你们祖上造的孽,已经报应到他这了,就算他上大学走了,一样会找到他,你这是掩耳盗铃。” 他浑身一震,惊讶地看着我,那双浑浊的眼睛,似乎终于清明了一些。 “你……你知道我家的事?” “嗯,我知道,我一进门就什么都知道了,你们这些当长辈的造孽,一点也不顾及后代,哎,都是因果报应。” 我故意叹口气,他嘴唇微微翕动着,眼神也游移不定,过了半晌,好像终于下了什么决心似的。 他对我说:“你别看我一天醉醺醺的,我心里有数,你……你肯定不是一般人,你跟我来一下。” 说着,他就转身走进了一个房间。 我心里纳闷,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于是就跟了进去。 那房间里拉着窗帘,很阴暗,一股子发霉的气味,似乎很久都没打开过了。 里面有个供桌,上面摆个神像,但上面用红布盖着,那红布也落了厚厚的一层灰,看不出是什么神像。 他走过去,对着神像拜了拜,然后对我说。 “这么多年,一直没敢告诉孩子,每次他问,我就说这供的是土地公,但实际上……” 他说到这,忽然伸手,把神像上的红布掀开了。 我定睛一看,顿时吃惊不小。 这神像,虽然是人身,但却有一个怪异的头,看起来又不像是什么动物。 我问道:“这是供奉的什么?” 他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这是前些年他爷爷临死前交代给我们的,让我好好供奉,但还没等他说出是什么,就咽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