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件,起身离开。看着雷古勒斯朝自己看来,看着他露出的笑容。 那张苍老而随和的脸上,此时写满了对她的嘲讽。 安妮·奥尔丁顿出离的愤怒了! 她一把甩开鲍比·辛格伸出的手,抓起文件包起身就走。 推开法庭大门,媒体记者的喧闹声涌入耳中。 安妮不管不顾地往前走着,一直走到法院门口,又突然停下了。 她仰头望向这栋古老的建筑,隐约间似乎看到了雷古勒斯的办公室,看到他正跟鲍比·辛格并排站在窗前,俯视着自己,面露嘲讽的笑容。 “庭审结果怎么样?” 有记者终于追上安妮,递上话筒提问道。 “你看起来似乎很不开心,是鲍比·辛格胜诉了吗?” “你在看什么?” “对这次败诉你有什么要说的?” “雷古勒斯法官在此前接受采访时,曾表达过对警方尚未掌握完全证据就递交起诉书,催促他受理开庭的莽撞行为的担忧,他的担忧应验了吗?” “你认为雷古勒斯法官怎么样?” “怎么样?哈!”安妮·奥尔丁顿突然抓过话筒,仰着头大声说道“他是个好法官!太好了!” “我要向司法行为委员会投诉!” “另外!我要向州最高法院递交起诉书。” “您对雷古勒斯法官的判决不满意吗?”记者立刻问道。 “是的,不满意。”安妮·奥尔丁顿依旧仰着头“我要起诉雷古勒斯这个老混蛋!” 说完,她将话筒丢给记者,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安妮·奥尔丁顿人虽然走了,她抛出的消息却炸开了锅。 检察官要起诉法官! 这在全联邦也是一起闻所未闻的大新闻。 在联邦,不论你是检察官还是律师,如果对庭审结果不满意,你可以选择上诉,如果对庭审结果非常不满意,你甚至可以向司法行为委员会投诉,司法行为委员会接到投诉后会根据具体情况决定是否对法官进行调查。 但直接起诉法官? 抱歉,这既不符合规定,也不符合规定。 自联邦成立以来,就没有这样的规矩。 为确保法官在法庭上的无上权威性,法官只能被投诉,不能被起诉。 不是没有法官站到被告席上,比如布鲁克林就曾经站在那里过,但那是因为法官本身被牵涉进桉件当中。 如果这是一起针对法官的犯罪调查,当掌握充分证据后,检察官当然可以起诉法官。 但因为对一起判决不满意,就想起诉法官? 即便被起诉的法官答应,全联邦上千名法官也不会答应。 这份起诉书甚至都不会有法官受理。 因为单独针对某一桉件庭审结果不满意的起诉,谁受理,谁就是法官队伍中的叛徒。 受理的法官根本等不到提交举证清单那一天,他甚至都来不及进行聆讯,就会被离职调查,然后面临无穷无尽的麻烦。 安妮·奥尔丁顿坐在车里冷静下来后,才意识到自己有些鲁莽了。 不等她想到办法补救,她的顶级boss钱德勒·凯恩就打来电话,喊她回地检署谈话。 挂掉电话,安妮·奥尔丁顿索性将手机往副驾驶上一甩,光棍儿地不再想这件事。 专心致志地开回地检署,朝钱德勒办公室走去,一路上安妮·奥尔丁顿接收到来自同事们诡异的目光。 他们也不说话,就这么眼睛好像黏在她身上一样,随着她的移动而移动,一路行着注目礼将她送进钱德勒的办公室。 “boss,你找我?” 敲门进入后,安妮·奥尔丁顿平静的问道。 钱德勒正坐在办公桌后面看着电脑,闻言头也不抬地点点头。 办公室里很安静,安妮·奥尔丁顿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等了五分钟,钱德勒看完采访视频,这才舍得将目光从屏幕上挪开。 “州法院门口的采访,怎么回事儿?” 钱德勒没有急着训斥安妮的鲁莽,而是问起了原因。 钱德勒对安妮还是很看重的,自从他调任到纽约以来,经过漫长的潜伏观察,钱德勒发现整个纽约地检署大概也就只有安妮等少数几名检察官值得培养。 而这其中安妮又是最具天赋的一位。 对这位心腹爱将,钱德勒愿意花三分钟时间听听她的解释。 三分钟。 “雷古勒斯跟鲍比·辛格是一伙的。” 安妮·奥尔丁顿已经冷静下来,平静地讲述着自己如何上当受骗,法庭上雷古勒斯跟鲍比·辛格又是如何狼狈为奸,相互配合着操纵庭审结果的。 尽管向上司讲述自己被骗很羞耻,还会给上司留下自己能力不足的印象,但安妮·奥尔丁顿还是说了。 立刻失去检察官的身份,和日后慢慢补救这两者之间,很容易做出选择。 听完安妮·奥尔丁顿的说明,钱德勒点点头,开口道“你有证据吗?” “有证据证明雷古勒斯法官跟鲍比·辛格是一伙的吗?” 安妮摇摇头“没有。” “但庭审现场的情况随便什么人都能看得出来,雷古勒斯在故意偏袒鲍比·辛格。只要拿到调阅庭审录像的准许令。” “怎么说服州最高法院签署准许令?”钱德勒又问道。 “向司法行为委员会投诉雷古勒斯。只要雷古勒斯被调查,庭审录像就必然在审核范围内。” 钱德勒抬眼看了一眼安妮,点点头,有些欣慰。 总算安妮还没有蠢到家,说出什么‘我们起诉雷古勒斯’,或者‘只要拿到准许令我们就有证据了’的傻话。 “安妮,你不是新人,手里经历过上百起桉件了,也上过几十次法庭。”钱德勒指指自己身前的椅子,让安妮坐下,继续说道 “你应该清楚,法官在一起桉件当中拥有自己的立场是很常见的事情。” “全联邦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