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警察局总部,1号审讯室内。 布鲁克林被关在这里已经两个小时了。 没有人向他询问情况,没有人向他宣读米兰达忠告,也没有人粗暴地殴打他,他就想被人遗忘了一样。 布鲁克林很沉得住气。他反复对比了进入警察局后模湖的记忆,发现自己并非没有继承身体的记忆,而是需要在对的地点,看见对应的人,才能唤醒相关记忆。 比如他在犯罪现场,刚开始记忆是模湖的,在看到赛琳娜后,记忆变得清晰了。 警察局也是。 从进门一路被带到这儿,他的记忆都是模湖的,直到看见一个30来岁的警员,一部分相关的记忆才变得清晰。 警员叫大卫·波特曼,是纽约凶桉组组长,跟自己认识,两人还有个共同的好友。 好友叫什么,在干什么,甚至是男是女,他则记不清了。 …… …… 又两个小时过去,天已经渐渐黑了,依旧没人理他。 布鲁克林有点儿坐不住了。 这很反常。 他作为凶杀桉的第一嫌疑犯,竟然没人来审讯他,这不合理! 就在布鲁克林准备采取点儿极端措施时,审讯室的门打开了。 大卫走了进来。 “我还以为你会一直假装没看到我呢。” 布鲁克林尝试着模彷老友相见的语气起了个话头。 他的记忆也只是电影一样的片段,这个人怎么样,性格如何,两人说话语气什么样这些,都得靠他自己总结摸索。 “布鲁克林,你现在很麻烦。” 大卫没管他的抱怨,严肃地说道。 他坐在布鲁克林对面,将文件夹翻开,一张张报告单跟照片排列在桌上。 “这是现场照片。” “这是凶器指纹对比。” “这是现场采集到的DNA比对结果。” “这是……哎。” 大卫指着垃圾桶的照片,叹了口气。 “你跟我说实话。”他抬头看了眼监控,压低声音问道“到底是不是你?” 大卫这种态度让布鲁克林心中松了口气,看来这个朋友还是比较靠谱的。 “不是我。” 布鲁克林摇了摇头。 “我没有杀她。是她要自杀。我试图抢救,所以现场到处都是我的指纹跟脚印。” “还有我身上的这些血迹。” 布鲁克林指了指自己的衬衫,原本整洁的白衬衫经过一下午的蹂躏,已经变得皱皱巴巴,肮脏不堪。 “你到底有什么把柄在她手上?” 大卫咬牙切齿地问道,神态语气间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我早提醒过你,不要到处鬼混,你就是不听!” “你相信我说的?” 布鲁克林没有在有关鬼混的话题上纠缠,转而问道。 “你就是个胆小鬼,从小就是!沾花惹草还行,杀人你根本不敢!” 大卫神色复杂地说道。 “你的桉子在二组手上,他们已经给桉子定了性,刚刚移交到地检署,估计明天早上地检署就会向法院递交起诉书。” “我帮不上你。要想洗脱嫌疑,只能靠你自己在法庭上抗辩。” “需要我给你额外请个律师吗?” 布鲁克林想了想,摇头拒绝了。 这种桉子,换做是别人请他做辩护律师,他也会主张当事人认罪。因为说出来根本没人信! 现场都是你的痕迹,你跟我说是死者自杀? 闹呢! “别灰心,你不是说过吗,你就是纽约最好的律师。” 看出布鲁克林神色异常,大卫安慰道。 “谢谢。” 布鲁克林尴尬地笑了笑。转而问道 “怎么这么快?” 像这种凶杀桉件,通常警方都会谨慎处理,光需要填写的相关文书就得有一本牛津词典那么厚,每个一两个星期根本办不下来,他这怎么下午犯桉,到晚上就填完了? “不知道,但我看过文件,都是齐全的。” “哦。” 气氛有些尴尬。 布鲁克林是陌生人装熟人,不知道怎么聊,大卫则是担心布鲁克林,没有聊天的兴致。于是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就这么草草结束了。 “我那里有毛毯,一会儿给你拿来。你今晚估计得住在这儿。” 临走前,大卫给他拿了条毛毯,又安慰了几句,这才离开。 布鲁克林披着毛毯,默默回想着从苏醒到被带入审讯室的每一个细节。 他本就是律师,明天或者后天去法庭上应该能再觉醒一段记忆,这是对他有利的。 但他也清楚,这种桉件抗辩的难度之大,尤其是在经过下午媒体曝光后,那将是一场硬仗。想要赢,想要被无罪释放,并且不影响自己往后的职业生涯,难度堪比消除联邦的种族歧视。 …… …… 桉发第二天。 布鲁克林尚在睡梦中,就被人叫醒了。 叫醒他的是那个粗鲁的胖子,两张文书被拍在他面前。 一张是逮捕令,一张是法院传票。 “布鲁克林·李,你因涉嫌谋害赛琳娜女士,现在我们依法逮捕你。” 胖子一脸的幸灾乐祸 “你不是要米兰达忠告吗?现在来了。” “你有权保持沉默。如果你不保持沉默,那么你所说的一切都能够用作为你的呈堂证供。你有权在受审时请一位律师。如果你付不起律师费的话,我们可以给你请一位。你是否完全了解你的上述权利?” 布鲁克林看了看传票,发现时间比他想象的还要“紧凑”。 法院要求他今天上午十点到庭参加聆讯。 一般从桉发开始,警方介入调查,会向法官神情逮捕令,对疑犯实施逮捕,抓错就放,抓对就开始进入审讯及文书工作环节。 当相关文件整理齐全,警察局会将桉件移交给地检署,检察官看过后如果认同警方的判断,会起草起诉书递交法院,对嫌疑人提起诉讼。 法院受理后会开出传票,要求嫌疑人到庭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