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何问一惊,僵硬的斜眼以余光查看……
就看到焦黑枯瘦的手指,指甲都是黑的。
他瞬间悚然,头皮都炸开了,身后咯吱咯吱的声音响起,好像有人踩着树枝在朝他靠近……
苏何问惊叫了一声,闭着眼睛大喊:“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他一边念一边大叫着往前跑。
突然又一只手拉住了他,苏何问吓得小腹一紧,感觉尿要憋不住了……
粟宝气喘吁吁问道:“小哥,你干嘛呢?”
刚刚小哥在后面嘀嘀咕咕,突然大喊大叫就往前冲。
害得她和大哥哥赶紧拔足狂奔,好不容易才追上了他。
这一回头,就发现自己不知道跑到哪里了,刚刚上山的小路已经找不见。
跟在后面的爸爸也不见了。
苏何闻心底发紧,低声道:“现在怎么办?”
粟宝摇头:“没关系的,我师父父还在呢!”
听到她那个厉害的师父还在,苏何闻才松一口气。
苏何问牙齿打架,哆哆嗦嗦:“妹妹,我刚刚被一只烧得焦黑的枯骨手拉住了……”
他这才敢转头去看肩膀,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肩膀冰冷冷的。
粟宝拍了拍,安慰道:“刚刚我们就在你后面,什么都没有哈。”
季常环视四周,说道:“是这里阴气太重了,阴气落在了他肩膀上,让他产生了幻觉。”
山上更冷了,风时不时吹过。
农村夜晚的山上伸手不见五指,城市夜晚的公园里,哪怕没有灯也能看见天空的亮光。
这座荒山却跟农村里的深山似的,黑漆漆,周围楼房的光亮都透不进来。
将军不跑了,跟守望一样贴在粟宝腿边。
“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苏何闻凝神。
粟宝和苏何问立刻闭嘴,竖起耳朵倾听。
黑暗里一点声音都没有,只有几人呼吸的声音,这静谧更令人恐惧。
在这层恐惧下,不知道从哪来传来嘎嘎嘎的声音。
虽然没听过这种声音,但苏何问下意识想起【钉子钻在骨头里发出的声音】这句话。
他咽了咽口水:“妹妹妹啊……我们白天来也是一样的,为什么我们不明天再来?”
粟宝说得有理有据:“因为哥哥你明天要上课呀!”
苏何问:“……”
他刚想说他可以逃课,但又想起外婆徒手劈姑丈的画面,闭嘴了。
那真咯咯咯的声音还在,几人寻着声音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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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无天日的泥土深层里,有一个地窖,地窖里埋着一口棺材,棺材板与泥土面齐平,属于埋又没完全埋的状态。
姚诗悦跟在一个长老后面,看长老掀开了棺材板,她悄然看了一眼里面的女尸。
准确来说应该是活死人。
当初她那个拥有盛世美颜的姐姐,现在脸发黑枯瘦,已经面无全非了。
她四肢被钉在棺材板上,有东西在她衣服里蠕动,有规律的爬着。
她眼是睁开的,直勾勾的盯着前方,要不是眼珠子偶尔会转动一下,都没人能看出她是个人。
长老皱眉道:“想直接炼成巫仙还远远不行……果然根骨已经成长定型的太难培育,当初我就说让她生下后代,纯血脉所生的后代才能培育出最好的巫神。”
“我们是巫神的后代,掌控别人的命运生死,运用好了不知道多少人找我们挖山采矿……”
长老说到这里似乎是觉得憋屈。
以前巫神可是很厉害的,民间那些神婆、什么驱鬼的道士,见到了都要恭恭敬敬弯腰致敬。
阎王见了都得避三分礼!
但后来落寞了,沦落到跟风水先生一样的职业,风水先生是看风水寻穴,他们差不多,看山脉寻矿,为那些家里有矿的大老板服务……
要换成上古时候,他们哪里会做这么低贱的事情,还给满身铜臭的老板卖命?
他们跪下来求他们看山脉,他们都不会正视一眼!
但现在不行啊,他们只能通过给老板看矿脉寻矿脉,才能挣的钱存活下去。
说来说去,他们现在就是另一种意义上的风水先生,姚家人怎么能甘心!
姚诗悦一改之前的清高倨傲,唯唯诺诺附和:“长老说的是……”
长老又问道:“让你找那两个小孩还没找到吗?”
姚诗悦是有私心的,虽然找苏何问和苏何闻是家族需要,但她更想利用这两个小孩嫁进苏家。
成了苏家主母,还费劲做什么巫神,给那些老板看什么山脉?
再厉害也是个跑腿的,哪有苏家当家主母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