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睿王来了。” 陈次辅听到下人禀报后,微微一愣,这才迎了出去。 自从陛下为睿王和佳莹赐了婚,这还是睿王第一次上门。 上次佳莹不惜奔波到扬州找睿王,睿王回来后也没见登门道谢。 他和太后还在朝中帮忙遮掩,睿王回来后却连句话都没有。 陈次辅心中是有些不满的。 这次上门难道是来找佳莹的? 陈次辅心中琢磨着,将裴渊迎进了书房。 他笑呵呵地看着裴渊,“王爷可是来看佳莹的?” 裴渊一撩衣摆坐下来,“不,本王是来找陈大人的。” 陈次辅愣了下,随即自以为是道:“王爷可是来找臣说您私下扬州一事的? 王爷此次确实有些鲁莽了,若不是臣意外拦截到了给恒王的密信,恐怕恒王早就一纸奏折将您弹......” 裴渊打断他,“密信在哪里?” 陈次辅连忙将密信找出来递给裴渊,接着道: “幸好有臣和太后在朝中周旋,恒王那边也没发现什么....” 裴渊将密信收起来,淡淡打断了陈次辅的话。 “本王今日来是给陈大人看样东西。” 他将一个厚厚的油纸包放在了陈次辅跟前。 “什么?不会是王爷从扬州带来的稀罕小吃吧?” 陈次辅一边玩笑着,一边打开了油纸包。 油纸包是一本册子,册子上方压着一块羊脂双鱼戏花玉佩。 陈次辅看到玉佩,脸色顿时一变,看向裴渊的目光有些惊疑不定。 “王爷,你......” 裴渊拿起玉佩在手上把玩着,桃花眼似笑非笑。 “我想陈大人应该很熟悉这块玉佩吧?你要不要再看看册子上的内容?” 一股凉意从后背泛起,瞬间传遍陈次辅全身。 他当然认得这块玉佩。 这是他唯一的儿子陈耀宗从小到大带在身上的玉佩。 可这块玉佩怎么会到睿王手里? 陈次辅强自按下心中的惊疑,打开了册子。 只见第一页写着:十月初七,陈耀宗花五百两在凉州百花楼与花魁共宿。 十月初八,陈耀宗在万利来赌坊赌输一千两银子。 十月初九,醉香楼满汉全席一桌。 ....... 陈次辅倏然合上了册子,脸色有些阴沉不定。 不用往下看,他也知道后面都记录了什么。 全是他那个逆子在凉州的吃喝嫖赌记录。 孽障! 他深吸一口气,捏着册子的手绷得有些紧,脸上却又恢复刚才的镇定。 “臣不懂王爷这是合意?” 裴渊深深扫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嘲弄。 “既然陈大人要揣着明白装糊涂,本王不介意将话再说得明白一些。 三年前,陈大公子在京城的清风楼因为争风吃醋,失手打死了安平公主唯一的儿子。 大理寺依法判了陈大公子秋后问斩,世人都以为那年秋天菜市口被砍了脑袋的是陈大公子。 却不知道陈大人爱子心切,早就用一招暗度陈仓将儿子换了出来,并远远送到了凉州。 陈大人,还需要我再接着往下说吗?” 冷汗沿着陈次辅的额头缓缓流了下来,他看着裴渊的目光带上了一抹惊恐。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他儿子打死的是公主的儿子。 事后安平不依不饶,几次哭倒在宫门口,哭着喊着要让他儿子以命相抵。 他可就这一个儿子啊。 虽然府中姬妾不少,这些年他也没少努力耕耘。 可那些女人不争气,女儿没少生,儿子却只有这一个。 真要判了死刑,他陈家的香火就要断了啊。 不仅他不舍得,嫡妻也日日哭着求他,让他务必想办法保下儿子一条命。 可安平公主府咬得紧,他实在没办法,只能咬牙在行刑前夕,用一个死囚犯悄悄把儿子换了下来。 然后再悄悄将儿子送到了凉州,那里偏远,没有人认识。 他在凉州买了处庄子,又给儿子安置了几房美妾,想着过几年风头散去再想办法把儿子接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