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玉骨扇压在肩膀上,裴渊的声音冰冷如鬼魅一般,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 “凭他也敢?” 沈初眨眨眼,三皇子敢不敢,她是不知道。 但他这仿佛从冰窟里带出来的冷怒,算是怎么回事? 不会真的被她猜中了? 裴渊真的被三皇子那啥过? 我的天呢。 “愣着干什么?继续冲。”裴渊冷声道。 “殿下也得放开我,我才能去打水吧?” 她努努嘴,看了一眼摁在肩膀上的玉骨扇。 裴渊冷哼一声,缓缓收回玉骨扇。 沈处在地上蹲得久了,腿有点麻,一下没起来,单膝跪在了地上。 起身看到手上沾了不少血迹,血腥味冲入鼻翼,一股不适感从心底泛起。 她没忍住,转身吐了。 哕! 晕过去之前,只听到裴渊气急败坏地怒吼:“该死的,你往哪儿吐?” 她软软地倒了下去。 ----- 再次睁开眼,外面天光已经大亮。 “公子你醒了?” 沈初坐起身,看到在旁边守着的红袖,揉了揉额头,想起昨夜的事。 裴渊强迫她洗刷现场,她手上沾了血,闻见血腥味就吐了,然后就晕倒了。 奇怪,她身体强壮得很,人都杀过,怎么可能会闻见血腥味就吐了? 一定是水里憋太久的原因。 沈初问道:“是你把我带回来的?” 红袖噗嗤笑了。 “你笑什么?” 红袖道:“奴婢昨晚在清风楼转了一圈就回来了,回来才发现你还没回来,只得返回原地去找你。 谁知半路却遇见了六皇子背着你正往咱们府的方向走。” “什么?”沈初惊呼,“你说六皇子把我背回来的?” “对啊。”红袖笑着说:“哎呀,公子不知道,六皇子那个狼狈啊,衣裳湿了大半不说,还浑身散发着酸臭味,后背还背着昏迷不醒的你。 六皇子前胸后背都是你吐的,公子你是怎么做到吐得如此雨露均沾的? 看到奴婢的时候,六皇子脸都青了,把你甩过来头也不回地走了。 要不是奴婢轻功了得,都接不住你。” 沈初...... 她当时吐得又快又急,根本不知道吐到了裴渊身上。 更令她意外的是,裴渊竟然没将她丢在暗河边,而是把她带了回来。 这么看来,裴渊这家伙似乎还有些人性。 莫非是因为此刻他们俩进了同一坑的缘故? 她晃了晃脑袋,起来洗漱用早饭。 昨日端午龙舟赛,全部休沐一日,今日还是要照常去督察院当值。 她一边吃早饭,一边听红袖说起家里的事。 “昨天侯爷把陈氏拖回来后,很快内侍就送来了旨意,侯爷被罚俸半年,从兵部武选司主事降为了副主事。 传旨的内侍走后,侯爷气得把桌子都踢翻了,还打了陈氏两巴掌,嚷嚷着要写休书。 后来沈延和沈清霜跪在地上哭求,才改口说不写休书,暂时先把陈氏关在院子里了,说今儿就送她去庄子上住着。” 沈初并不意外长宁侯的决定。 陈氏让长宁侯丢了人不说,还被陛下说他治家不严,长宁侯自然会恼羞成怒。 如果昨日在莫愁湖出丑的是她,长宁侯估计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打死她。 她放下筷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不会去庄子上的。” 红袖点头,“公子猜对了,下午的时候沈清霜进宫了一趟,傍晚的时候皇后宫里的嬷嬷就来了。 皇后要接陈氏入宫,说要亲自教导她,让她在宫里的小佛堂日日抄经忏悔,改了性子再送回来。” 沈初没了吃饭的胃口。 陈氏是皇后的表妹,昨日的事情又是两人密谋,纵然当时皇后没有替陈氏求情,但事后绝对不会不管陈氏。 将陈氏接入宫里的佛堂,名义上是教导忏悔,实际上又何尝不是在替陈氏撑腰。 长宁侯故意说今日送陈氏入宫,其实就是在试探皇后的态度。 只要皇后还管陈氏,长宁侯就不敢真的休了陈氏。 同样,有皇后护着陈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