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总兵以为放过了云家,云家就会念你的好吗?”陈县令在一旁说道,“都到了这一步,难道陈总兵以为还有退路?” 坐在主位上的杨鹤没有说话,端起茶杯拿到嘴边吹了吹。 “云家有一子,如今在京城做御史,动了云家,末将怕那位云御史会联合都察院其他御史弹劾督师您。”陈永福说出了心中的担心。 听到这话的杨鹤放下手里的茶杯,道:“本官不怕区区几个御史的弹劾,陈总兵若是害怕了,现在就尽管回去到知府衙门继续要钱粮。” “督师误会,末将并非此意。”陈永福当然不愿意继续在林知府面前低声下气的为大军要钱粮,他犹豫着说道,“城中粮商不止云家一家,是不是可以换一家?” 没等杨鹤开口,一旁的陈县令先一步开口说道:“动云家,是因为云家私吞了官仓里的粮食,并非私怨,陈总兵一而再再而三的退缩,莫非是怕了。” “放屁,本将才不会怕什么狗屁云家,既然云家有罪,那就云家了,督师,咱们什么时候动手?”陈永福似乎是受了陈县令的激将,但他知道,一切都是因为杨鹤铁了心要动云家。 只要他不想失去对大军的控制,他便只能和杨鹤站在一条船上。 陈县令见陈永福同意对云家动手,暗暗松了一口气。 一个云家,足够让他凑出答应给城外叛军的五万两银子。 杨鹤目光落在陈永福的脸上看了看,说道:“大军的粮草问题不能耽搁,就今天吧,你回去立刻调集一支信得过的队伍,兵分两路,一路去云家的粮铺,另一路直接去云家,陈县令跟着一起去,云家那边交由他出面。” “下官定不负督师所托。”陈县令起身面朝杨鹤躬身行礼。 他清楚杨鹤让他去云家的目的。 “末将遵令。”陈永福应头答应道。 杨鹤拿起桌上的笔沾了沾砚台里的墨汁,嘴里说道:“行了,都回去吧,我在这里等你们的好消息。” “是。” “下官告退。” 陈永福和陈县令各自应了一声,两个人一前一后从房间里走了出去。 来到碗面,陈永福对跟自己走在一起的陈县令说道:“陈县令是先回县衙召集衙役,还是随本将一同回大营。” “军中的事情自然有陈总兵做主,下官还是回衙门。”陈县令知道自己把对方给得罪了,又怎么可能跟随对方去军中的大营。 陈永福看了他一眼,道:“也好,一个时辰后本将的人会去云家。” “陈总兵放心,本官会带着县衙的人在一个时辰后准时出现在云家的宅院外。”陈县令说道。 两个人出了院子,陈永福接过亲兵递上来的缰绳,翻身上马骑马离去。 陈县令站在轿子跟前,看着陈永福等人骑马远去,直到消失在视线中,才对轿夫说道:“回衙门。” 说完,他弯腰钻进了轿子里。 因为县衙要近一些,陈县令坐着轿子比陈永福先一步回到县衙。 “快,给本官沏一杯茶送过来,渴死本官了。” 一回来,陈县令立刻让后衙的下人为他准备茶水。 “东翁,事情成了没有?”一直等候在后衙的师爷见陈县令回来,急忙迎上前去。 陈县令进屋一屁股坐在了座位上,嘴里轻叹一声,道:“还是杨督师棋高一着呀!” “这么说事情成了?”师爷眼前一亮。 陈县令接过下人送来的茶水,放到嘴边吹了吹,说道:“事情没成,但也成了,可是让我心里七上八下了好几回。” “那事情到底成了还是没成?”师爷一脸迷惑的问道。 陈县令抿了一小口茶水,觉得烫嘴,放到了一旁,说道:“我先把周王府的崔长史请到了杨督师那里,那个崔长史一听要周王府出五万两银子,立刻不乐意,甩了脸就走,本来我以为完了,银子的事情没戏了,谁知道峰回路转,杨督师直接把陈永福这个总兵找了过来,让他带兵去查抄城中的粮商。” “陈总兵最近不是和知府衙门走得很近,怎么又回杨督师那里了?”师爷面露不解。 听到这话的陈县令翘起了二郎腿,笑着说道:“要不怎么说杨督师厉害,加上本官在旁边吹风,逼的陈永福不得不听从杨督师的命令行事。” “能拿捏陈总兵的只有军中的钱粮问题,去抄粮商的家正对路子。”师爷很快想通了事情的始末。 坐在座位上的陈县令一手端着茶杯,嘴里讥声说道:“这些武将都是有奶就是娘,知府衙门不给解决钱粮问题,转头又重新回杨督师身边,这些只会两边倒的武将永远不可信。”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