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少卿能在没有多少背景的情况下,从一个三甲出身的进士成为鸿胪寺少卿,又怎会是一个糊涂官。
驿馆主事的话,在他看来完全就是在狡辩,简直不把他这个鸿胪寺少卿放在眼里。
这让他越发愤怒。
“你给本官闭嘴。”周少卿叱骂道,“你觉得本官是愚的吗?还是认为虎字旗的人来到驿馆就是为了羞辱你几句再行离开!”
驿馆主事当然不能承认是自己的缘故,便再次解释道:“下官也不清楚,或许真如周少卿所说。”
话音一出,周少卿的鼻子差点被气歪了。
“你就准备用这个借口搪塞本官吗?”周少卿阴沉着面容盯着眼前的驿馆主事。
驿馆主事稍稍低了低头,不敢与周少卿对视,只是嘴里说道:“下官所言全是事实,周少卿若是不信,可以问驿馆的其他人。”
旁边的两个驿馆杂役听到这话后,偷偷往后退了两步。
周少卿一脸冷笑的看着面前的驿馆主事,他怎么可能去找驿馆的人问这些,直接对其命令道:“本官不管你有什么借口,人是怎么离开的,本官命你怎么把人请回来,如果人请不回来,你这个主事也别做了。”
说完,他转身便走。
对于这个驿馆主事他已不想再多说什么了,不过这次的事情他记下了,不打算轻易放过此人。
驿馆的大门就在一旁,周少卿几步便从驿馆走了出去。
“下官恭送周少卿。”驿馆主事嘴里说着,同时直起身子,目送周少卿离开。
周少卿的背影很快从驿馆的大门外消失。
一旁的那两名驿馆杂役纷纷松了一口气。
鸿胪寺的少卿对他们来说是大老爷,在其面前压力太大了,喘气都不敢用力。
驿馆主事回过身,见两个杂役还在,忍不住骂道:“你们两个还站在这里干什么,滚去后院干活去。”
要不是这两个杂役把他找过来,他也不会挨了那个周少卿一顿训斥。
“主事,不,不去把人请回来吗?”其中一名杂役有些结巴的问道。
闻言的驿馆主事眉头动抖了抖,嘴里道:“你们想请谁?”
“那支使节队伍刚离开不久,现在去找,或许晚饭前能够找回来。”杂役嘴里说道。
驿馆主事脸一沉,斥道:“找什么找,还使节队伍,就是一群上不得天面的贼寇,以为来到了南都就成了使臣了,做了贼就一辈子都是贼。”
“那不找了?”杂役迟疑的问。
驿馆主事喝骂道:“是本官的话让你听不明白,还是本官没有说清楚,都滚回去干活去,驿馆里只有大清的使臣,没有什么狗屁虎字旗使臣。”
南京城中到处都是骂虎字旗的,他到现在都觉得自己是在做一件有功于大明的事情。
若是只有一些骂声,他也未必一见面就把虎字旗的使臣赶走。
而是背后有大人物让他这么做,所以哪怕得罪了鸿胪寺的一个少卿他也不在乎,只要有那位大人物在,他以后少不了会飞黄腾达。
杂役在听到驿馆主事的话后,便知道该怎么做了,自然不会自找没趣的去大街上请使臣队伍回来。
县官不如现管,那位周少卿的话自然没有驿馆主事的话在他们这里好使。
两名杂役跑回了后院,驿馆主事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曲调,朝自己在驿馆内的签押房走去。
另一边,洪承畴带着上百人的队伍走在大街上异常的显眼,尤其护卫身上和手中的兵甲,吸引了不少人注意。
若非城中的守军知道他们是今日刚到的使节队伍,早就出动大军来找这支使节队伍的麻烦。
应天府衙门派来了衙门里的差役跟在使节队伍附近盯梢,担心洪承畴他们会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
普通的客栈根本容纳不了洪承畴他们这么多人。
洪承畴干脆找到牙行租了一个院子,随行的护卫也可以用来充当院子里的守卫。
不过,能容纳上百人生活的院子自然不小,租金就了不少。
“真他娘的憋屈!”一屁股坐在房中座椅上的杨家晨嘴里骂道。
“这就受不了了?”
洪承畴笑呵呵的看着杨家晨。
杨家晨道:“咱们是出使大明的使臣,大明的官员却连个住处都不给咱们安排,咱们反倒要自己租房子住,还要负责自己的吃喝,洪抚台你曾经在大明做过官,莫非大明一直都是这样?”
“自然不是。”洪承畴微微一摇头,旋即说道,“奴酋派来的那个范文程就住在城中的驿馆里。”
听到这话的杨家晨更气了,嘴里骂道:“大明那些狗官,居然去舔狗鞑子的腚沟子,咱们还要他娘的跟大明的这些狗官和谈,想想就一肚子火。”
“不是已经和你说过了,有人不希望咱们与大清和谈,人家这么做,就是在针对咱们,最好咱们逼离南京。”洪承畴解释道。
杨家晨怒哼哼的说道:“要不是带了任务,真不愿意和大明的那些狗官和谈,真以为谁求着他们和谈一样。”
“暂且忍忍,大明有不希望和谈的人,自然也有希望和谈的人,相信用不了多久,希望和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