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怪。” 裴老师这么一说,韩佑这才意识到为什么这种流言有市场,可不是怎么的,姬鹰见谁和谁说他是公输班之后,等于是刻板印象了。 “还真是,龙生龙,凤生凤,小小的泥鳅爱钻洞,民间都传打生桩是公输班所创,现在掌管整个项目的又是公输班后人,百姓能不怕吗。” “学生以为若只是流言,断然不会成为赵中正攻讦您的手段。” “那裴老师你给分析分析?” “公器私用!”裴麒放下碗筷,正色道:“长垣百姓皆在矿营生活、做工,由工部交接并给与工钱,如今被少尹带到京外建屋舍,岂不是公器私用…” 韩佑刚要点头,裴麒话锋一转:“不过学生以为,这公器私用的脏水倒也泼不到少尹身上,工部虽是朝廷衙署,可长垣百姓并非朝廷造册,只是工部造册,工部若不下发钱粮,长垣百姓是可以离开长垣的,此事换了旁人必是塌天大祸,以少尹今时今日的地位,算不得大事。” “是啊,如果只是在这件事上做文章,赵家的水平也不怎么样啊,那还有什么其他可能吗?” “饴糖刷锅,以蜡为柴,貌比潘安,货比石崇。” “你说的是王恺与石崇斗富?” 韩佑上一世好歹也是小本毕业,知道这个典故。 实际上就是西晋时期两个有钱人斗富,比谁有钱,比谁能铺张浪费,比谁生活过的奢靡。 你用饴糖刷锅,我用蜡烛当柴火烧,你用紫丝布做地毯铺了四十里,我就用锦缎铺五十里,你喝酸奶不舔瓶盖,我喝酸奶只舔瓶盖等等。 “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也没斗富啊。” “少尹自是没有,山庄之中却比比皆是。” 裴麒正色道:“山庄之中的游客皆是达官贵人,一掷千金,挥金如土,许多游客在京中互生间隙,到了山庄中亦是明争暗斗,因要遵守山庄的规矩,只能相互拆台,扫对方颜面,这就难免斗气斗富。” “这和咱们山庄有什么关系。” “有,若无山庄,自无此事,有了此事,便是助涨奢靡之风。” 韩佑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这个说法。 游客来花钱,挥金如土,来的人多了,总不可能挨个说吧,你提供了这个土壤,那就是你的不对。 见到韩佑听进去了,裴麒又说道:“不过赵家不是痴蠢之辈,宫中占着山庄的份子,若是真以此事刁难少尹,便是扫了宫中颜面。” “你都给我绕懵了。” “少尹稍安勿躁。”裴麒给韩佑倒了杯茶:“还有一事,那便是庄户,私兵。” “私兵?” “四季山庄中,多是卸甲老卒,卸甲亦是卒,山庄如今依旧在扩建,仪刀卫衙署与仪刀营营区都建在山庄外围,又是京外…” “你是说,赵家会拿这件事大做文章,说我私养军士,庄户这些老卒,只知我韩佑,不知天子?” “也不会,仪刀卫是天子亲军,陛下私军。” 韩佑越听越迷糊:“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你搁这说什么呢?” “学生刚刚所说,皆是隐患。”裴麒无比正式的说道:“赵家未必会以学生刚刚所说之事攻讦您,可日后,免不了有其他人会。” 韩佑恍然大悟,这些的确都是隐患,被人拿来搞自己的把柄。 “当务之急是赵家的事,你刚刚说的我记下了,以后再说,那你觉得赵家会用什么手段搞我?” 裴麒笃定道:“定与长垣百姓有关,但决然不是流言之事。” 韩佑沉默了,他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具体怎么利用长垣百姓搞自己,死活想不通。 “算了,明日继续上朝吧。”韩佑倒是想得开,乐呵呵的说道:“大老黄说了,赵中正动手,他就出手,我相信大老黄。” 裴麒有些担忧,觉得韩佑太过轻信他人,打炮还需自身硬,不能总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