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都是看着哈萨伊在前冲锋,他就是跟在后面捡捡功劳。
因为他年纪小,也因为哈萨伊实在是不世出的勇士,有他在战场上,战场并不需要第二个拼命的将领。
他可以轻易带给所有人胜利。
但是此刻,草原的勇士身上裹了一层厚厚的布,黄红两色浸透了白布。
那是药粉的颜色,以及血的颜色。
之前与曲川一战,真正受了重伤,连床都下不来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哈萨伊。
他不愿意让曲川夺走王族珍珠,拼死守护,要不是最后西西怒赤将王族□□动给了曲川,哈萨伊的命就没了。
但是哈萨伊并不觉得此刻的他还活着。
他万念俱灭,恨不得与王族珍珠一起死在那天晚上,这样他不用面对自己犯下的大罪,成为草原的罪人。
“哈撒西,你想过以后的草原会怎么样吗?”
“以后的草原?大哥,大庄的女帝要求我们,为她种植最好的草,养出最肥的牛羊,和最好的战马。”
哈撒西也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但是他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那是他逃回草原的代价。
“你难道,真的要去做那个女人手底下的牧民,任由她驱使吗!你可是草原上的王族!”
哈萨伊气愤不已,他没想到自己的弟弟竟然会如此没有志向。
“可是大哥,我答应了大庄的女帝,就不能食言,这是一个勇士应该遵守的诺言。”
哈撒西不懂大哥为什么会暴怒,在他看来,他只是做了一个勇士应该做的事情。
至于什么光复草原,恢复王族荣耀,这种想法他怎么可能会有?
忠君爱国的思想,独属于中原,只有那片大地才会要求人们拥立正统。
草原是一个养蛊之地,信奉的从来只有一条准则,那就是胜者为王。
就好像他兄长可以从前一个王之部族手中抢来王族珍珠,自立为草原之王,现在王族珍珠被中原的女帝抢走,那新的草原之王,就是大庄的女帝。
“大哥,按照咱们草原的规矩,弱者,是要被全数杀死,或者充作奴隶。现在你我还有大庄平民的身份,只是做回我们原本做的事情,有什么难的?”
哈撒西问了哈萨伊一个,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问题。
因为哈萨伊没办法跟他愚蠢的弟弟,去解释什么叫野心,什么叫他为王的愿望。
他原本可是王啊!他已经是王了!
为什么他要重新变成一个普通的平民,这让他如何能够忍受,落差实在是太大了!
哈撒西看着哈萨伊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最后归为沉默,他心中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但是哈萨伊明显不想再跟他说话了。
很快就叫来侍从,半强迫的将他赶回了自己的营帐。
回去后,哈撒西是越想越不对劲,他或许不够有野心,不够聪明,但是他足够了解哈萨伊。
这样的沉默,曾经属于前一个王之部族。
哈萨伊的沉默过后,就是王之部族的覆灭,他现在的沉默,是针对大庄的吗?
可这就是以卵击石!
哈撒西在中原的这些天,学会了很多有趣的成语,其中一个就是以卵击石,他觉得可以用在哈萨伊想要反抗大庄这件事上。
大庄如果没有打出周塞关,没有找到王庭的位置,没有拿到王庭的珍珠,没有将哈萨伊重伤的话,哈撒西觉得他们还有反抗的余地。
以上四点,只要有一点大庄没有做到,一切就有改变的可能。
但是现在大庄每一点都做到了!
他们已经没有翻身的可能了!
哈萨伊比哈撒西聪明百倍,他岂会不知道这些道理,但还是那句话,欲望会让一个人做出不明智的选择。
人本身是被情绪驱动改变的生物,一个人很难做到将所有情绪置之度外,做出最理智,最优解的选择。
于是很快,草原上的异动就随着商人的移动,传到了曲川的耳朵里。
正好那几天是曲川要护送一些学子入草原的日子。
那些学子,有的是被迫来到这个地方,有的则是怀揣着一颗忠君报国之心而来。
不管他们是出于什么目的,对于现在的朝廷来说,都是不可或缺的人才。
曲川没有任何迟疑,就下令让所有人在周塞关休息几日再出发入草原。
那些学子也并没有多想,甚至还觉得曲川很是通情达理,他们中有不少人是第一次出远门,内心已经非常挣扎。
周塞关虽然是大庄的边关,里面很多外国人,但是这里还是大庄的领土,他们休息几日,在熟悉的环境里,他们能更快的调整好心情。
不对,现在草原也是大庄的领土了,而他们过去,就是为了让草原彻底融入大庄。
在周塞关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