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谢恩。
“谢太女!”
朝会此刻,正式开始。
起身后,原本几个已经准备好奏折,要弹劾太女的大臣私底下交换了一个眼神。
还要不要继续弹劾?
不继续吧,前几日造势岂不是白造了?可继续的话,那不就是向太女弹劾太女吗?
什么冥场面,堂下何人状告本官?
他们一时有些摸不清下一步要如何做,只能私底下疯狂交换眼神,想要共同商议出一个结果,但实际上是选哪一个都有重重顾虑,叫他们举棋不定。
他们犹豫,沈玉耀可不犹豫。
她本来就打算今天把事情解决掉,岂能因为敌人想要避战,便放弃打算?
敌人想打就打,想不打就不打,事事都顺着敌人,那还叫敌人干什么,干脆直接认爹吧。
沈玉耀直接开口道:“在诸位商议朝廷大事之前,有一件小事,孤想要先处理,陈御史,听闻孤不在京城的这些日子,陈御史对孤颇有些意见,今日孤回来了,怎么不出面与孤说说呢?”
点名道姓,直奔主题,不耽误大家的时间。
沈玉耀自认非常的善解人意。
但是落在陈明眼中,就是这位太女过于咄咄逼人了。
为什么突然说起此事来?
如果今日沈玉耀不是以摄政太女的身份走到上位,陈明必定要当着皇帝的面参沈玉耀一本,但现在沈玉耀是摄政太女,她手中掌握的权力极大。
这个时候冲上去,无异于以卵击石,沈玉耀就是直接将人革职,陈明都毫无反抗之力。
陈明出列,脑海中想了无数种应对的方法,开口先为自己请罪,“请太女恕罪,臣之职责所在,便是要将民间的声音告知于陛下与诸位大臣,以免陛下闭目塞听,并非针对太女。”
怂!
几个之前跟着陈明嚷嚷的欢的大臣在心里骂了一句,他们之前怎么不知道,这个陈明竟然如此能屈能伸!
他之前在朝堂上不是很神气嘛,谁都敢参一本,谁说话他都敢反对,怎么现在突然变得这么怂了!
陈明之前敢说,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怎么说,皇帝都不可能将他如何,甚至还要防着他死谏,毕竟皇帝太看重名声了。
可太女这个人,从之前逼杀敬王的行为就可以看出,她根本就不在乎名声如何,还有后来连夜斩杀朝廷命官,她什么事儿干不出来啊?
命只有一条,陈明不想赌命。
“原来如此,孤倒是听说了一些声音,那些人认为,孤命禁军杀了包庇逃犯的县令,乃是嗜杀之举,不知陈御史如何看?”
太女今天就一定要揪着这件事不放吗?
陈明在朝堂上多年,从来只有他堵别人的嘴,何曾让别人堵过他的嘴?谁不是见到他开口都要先抖一抖,生怕自己老底被他给抖出来。
结果碰上了一个根本不按常理出牌的太女。
“那丁县令毕竟是朝廷官员,归吏部管辖,他若是有罪也应该上报吏部……”
“陈御史的意思是说,此事吏部尚书知情不报?”
沈玉耀的目光移向一旁看热闹的于数。
于数万万没想到,这火烧着烧着还能烧到他身上来!
“殿下!臣冤枉,那芦苇县县令并非通过科举入朝,是当地自荐的里长,且上任不到半年,臣连人都没见过,如何能知晓他干出此等天理难容之错事?陈御史,此人乃是包庇朝廷要犯的罪人,陈御史为罪犯辩护,立场不正吧?”
于数之前在吏部做侍郎,他也是个老臣了,此刻自然是不可能任由陈明往他身上泼脏水。
陈明暗暗叫苦,他哪儿有那个意思啊?
明明是攻击沈玉耀的话,怎么沈玉耀转头就扔到别人身上,让别人当刀,与他对着干了!
狡猾,真的是太狡猾!
“于尚书,相信陈御史没有那个意思,他只是单纯的认为,孤杀人不对。并不觉得,郑家死囚从狱中逃脱,有任何问题。”
于数闻言,冷汗唰的一下就下来了,陈明同样脸色难看起来。
当初负责抄家的是大理寺卿,负责定下死刑的是刑部,执行者乃是京兆尹府。
也就是说,最后负责执行的是吏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