税几乎都已经收上来,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蔡有志不会凭空生钱。
“唯一的办法,就是补齐粮税。”
“雨泽十年的粮税,也填不上一个大窟窿。”皇帝没好气的说,他当然知道雨泽粮税的猫腻,但那是国相的老家。“有志,无欲无求者不会为官,当官护一方安宁的本心,就是护住自身的亲朋,有些事得过且过,不要过于计较。”
皇帝并不觉得雨泽躲一躲粮税有什么不行,它不是一点儿都没交,而且国相说的话也有道理,雨泽安顿了一部分左州的流民,这才能让流民没冲到京城附近来。
世间的事,尤其是官场的事,决不能细究。
蔡有志为官多年,他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但他就是眼里容不得沙子,“陛下,纵容雨泽一地,就等于是纵容多地,粮税一事事关国本,不可疏忽啊。国相为百官之首,若不能以身作则,其余官员还不是有样学样,届时何人还遵循我大庄律法?律法铁则不就成了一纸空谈!”
蔡有志说话时挺直腰板,浑身上下都是浩然正气,他确实是在维护公平道义,无可厚非。
但是皇帝就是越看越生气。
这样的话他前几日也听过一次,就在同样的地点,同样是他的臣子,与他说的。
而他当时沉默了,因为他可耻的发现,自己做的确实是错的,臣子们的选择是对的。
但是让他改变决定,何其艰难。
人活世上,顾虑太多了,沈崇是皇帝,不是圣人,他同样有私心。
“行行行,你们都要维护律法,就朕不管沈氏的天下,随意胡闹是吧!”
沈崇气急,乱说一通,蔡有志听了,低头行礼,嘴笨的不知道该怎么劝。
沈玉耀就是在这个时候来求见的。
“陛下,玉阳公主求见。”
蔡有志听到公主两字,就要告退,大臣们都习惯避着点儿后宫的人了。
“你别走,正好玉阳看你在早朝折腾几日了,你听听朕的公主是如何看你那一套公平正义的!”
皇帝有意磨一磨蔡有志的性子,如果以后蔡有志一直这么直,这么不怕死,他必须考虑尽快换个户部尚书上来了。
户部尚书掌管钱财,本来应该是被众人捧着,结果蔡有志上来后,弄得几乎人人喊打,可见他真的不适合做这个户部尚书。
蔡有志这才想起来,玉阳公主不一般,她上朝了,知道朝堂发生了什么事。
蔡有志有些不舒服,他为官数十载,最后竟然要听一个还未及笄的孩子,对他品头论足,还不知对方会说出什么样的话来。
真是叫人心中不舒服。
沈玉耀进来后,就看见蔡有志小老头黑着脸,皇帝脸上也没多少笑颜。
看这两人的模样,就知道户部真的缺钱。
沈玉耀低身行礼,“女儿见过父皇,父皇万安。”
“玉阳,快到父皇身边来,余柳,赐座。”
蔡有志站半天了也没个座位,沈玉耀人都没站稳,皇帝就让她坐下。
沈玉耀见小老头一把年纪,皮包骨头还被皇帝压榨,连个座位都没有在这儿罚站,于心不忍,说道:“父皇和蔡尚书在讨论国家大事,不如玉阳一会儿再来。”
“你都上朝听过了,没必要避开,余柳,多添一把椅子。”
这多余的椅子是给蔡有志的,沈崇是看出沈玉耀的心思了,知道沈玉耀觉得她坐着长辈站着不好,才想回避。
“多谢陛下,多谢公主。”
蔡有志是真有意思,沈玉耀的帮忙本来是大家的心照不宣,他却开口主动谢过沈玉耀,还是当着皇帝的面,可见他是一点儿都不想承沈玉耀的人情。
固执又耿直,沈玉耀对这个蔡尚书的官途非常担心,有这两个脾气特质的人,那是极为不适合官场啊。
“蔡尚书不必言谢,玉阳大胆猜猜,父皇和蔡尚书是在议论冬州雪灾的事?是不是国库不富裕,拿不出赈灾的银子啊?”
何为一语中的,就如同沈玉耀这一句。
蔡有志略有些惊讶,没想到沈玉耀会猜中,毕竟这两天他一直在闹雨泽的粮税,只是今晨说起了冬州的雪灾。
而沈玉耀半句不提雨泽粮税,可见是知道在皇帝和蔡有志心中,什么事更加重要。
能分得清事情的轻重缓急,沈玉耀确实是有几分本事。
“回公主,公主猜的不错。”蔡有志有些好奇,想要试探沈玉耀一下,“那依照公主看,要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呢?”
皇帝一听不爽了。
朕的女儿,朕还没考验呢,你先问上了?
但这也是皇帝想要问沈玉耀的,他便没有出言阻止蔡有志问话。
“父皇在位多年,大灾小难见过无数,冬州雪灾不过是其中一个,想来很快就能解决。蔡尚书也为官多年,经验丰富,只要父皇和蔡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