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多了!
为何他们要辛辛苦苦的当官,难道是为了像那于靖一般,两袖清风,死无全尸吗?
当然不是!他们是要维持自己的权力,过上锦衣玉食的好日子!
所以他们怎么可能身上干干净净,没有脏污?只不过是披了好看的绫罗绸缎,将那些污点一一掩盖罢了。
沈崇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眸色加深,如猛兽捕食时凶狠的目光扫过底下的臣子。
“这就是诸位所说的,天下太平,海晏河清。”沈崇想到之前中秋之时,朝臣们送上来的各种贺词,就觉得讽刺至极。
“父皇!天灾不可挡,就算有人浑水摸鱼,那也不能全怪……”
太子不想将这件事闹大,他赶忙开口,想要让沈崇别听那个周荪胡扯,不过他抓重点的能力有些差。
沈玉耀一听这话,就知道完了。
他还不如冷静的去给沈崇分析,说这个周荪一大把年纪,还衣衫破烂,不可能接触到杜高俊那等太守,更没有渠道得知这等秘密的贿赂之事呢。
扯什么天灾啊。
果然,沈崇闻言更生气了,“太子!这是天灾吗?”
皇后的脸色也很难看,她看向弟弟所在的位置,吴国舅面无表情。
太子被皇帝一句话问的不敢吱声。
气氛再次凝结,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声,不知道眼下有什么破局之法。
沈玉耀抬眼望向对面的沈清瑾,沈清瑾同样是低着头,似乎很是紧张,但看他的身体,分明是属于松弛的状态。
这说明他心情轻松,甚至能说的上是愉快。
“朕的朝臣,朕的太子!好!好啊!”沈崇气的连句话都说不出来。
沈玉耀都能看出太子估计是牵扯其中,才会跳出来辩解,沈崇这个亲爹岂会看不出?
这份愤怒,多半来源于失望。
就是不知道,他是失望于太子连这点事情的尾巴都扫不干净,导致今日局面,还是失望于太子过于脆弱,不过是个老人状告,就自乱阵脚。
那周荪说有人受贿,可他什么证据都没有拿出来。
沈玉耀对太子的智商抱有一定的怀疑。
太子真是坐位子坐得太稳,也坐了太多年了,完全没有了忧患意识。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没了忧患意识,那离死就不远了。
没人说话的时候,沈清瑾突然跳了出来。
“还请父皇息怒,此人所说之言并无凭证。诸位大臣均是朝廷栋梁,做事勤恳,多年来为父皇分忧解难,无半分懈怠!怎会做下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拿救人救命的钱呢?周荪,你说有朝廷高官收了贿赂,那你说说,是谁!说不出来,那便是有意污蔑!”
沈清瑾像是要为诸位大臣打包不平,讨一个公道清白,当即开口怒斥周荪。
周荪脸上一红,不是羞愧,是被气的。
“老朽怎会拿一家老小的命污蔑他人!陛下!臣所说句句属实,臣曾忍辱负重,给那杜高俊做过账房,从杜高俊府上拿到了一本名册!”
好!
这个配合打的太好了!
沈玉耀要不是知道两人是一伙,还真被骗过去了,甚至觉得沈清瑾是个好人啊,愿意在这个时候给无辜的朝臣站位。
可比只会胡搅蛮缠,嚷嚷什么天灾人祸的太子强多了。
太子输得不冤枉。
沈玉耀想,沈清瑾这脑子到底是传自谁呢?曲烟月沉迷后宫宫斗,没见她有这份聪明啊。
那就只能是传自沈崇了。
皇帝,他接下来又会怎么做呢?
沈玉耀期待值拉满,她目光灼灼的看向沈崇,等待他给这场大戏来一个让人满意的结局。
沈崇沉着脸,让人将名册呈上来。
周荪说是名册,实际上并不是书册。
那是被缝在衣服内衬中的布条。
宫人端着布条路过沈玉耀身边时,沈玉耀看到了上面写的人名。
也就她那双明亮有神,视力超群的眼睛能看见了。
看完后,沈玉耀暗叹一声沈清瑾小气,竟然是她知道的人名!
这沈清瑾,可真是长了一百八十个心眼子,没有暴露的底牌就藏得严严实实,已经暴露的就全数打出去。
只是三个人名和一串受贿金额,沈崇很快就看完了。
沈玉耀以为沈崇很快就会下决定,可沈崇捧着布条看了一遍又一遍,好像上面不是短短几十个字,而是有几百几千个字一样,就是迟迟不开口。
他的沉默被周荪误解为不信任,于是周荪又抛出了更多证据。
“陛下,臣还有更详实的账簿,杜高俊死后,他家中钱财尽数被抄走,但京城还留下了一处别院,给杜高俊母亲暂居,就在那处别苑,有杜高俊亲笔所写的账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