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红的朝阳照耀在杨娟儿与阿巴的脸颊。 他们原本都有些死气沉沉的脸颊,似乎都有了红光,嘴角也都露出了淡淡的满足笑意。 他们似乎不像是从客栈门口,走向东面的沙丘。 更像从久居在黑暗中的早已经绝望心死的人,一步步走向曙光,走向光明,走向新的人生。 杨娟儿站在沙丘抓起一把黄沙扬起,每一颗在朝霞下闪烁的沙粒,都像是压在她心头的一块岩石。 当黄沙飞舞,杨娟儿似乎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感觉。 她笑了。 笑的很愉悦。 然后忧伤。 最后便是在笑容中泪流满面。 阿巴看着杨娟儿,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就和往常一样,闭口不言,保持着沉默。 杨娟儿笑着流泪的时间并不长,大约也只有半刻钟的时间,脸颊的泪水便消失了,最后一点泪痕也被塞外的风吹干。 她伸手将耙犁的阿巴抱了下来,放在沙丘,两个人一起看着美丽的大漠朝霞。 当朝霞的红光完全变成了白色之后。 杨娟儿忽然开口道:“中土有一句话,叫做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你可怜,是因为你以前做的恶事太多,用下半辈子来偿还你曾经欠下的孽债。” 阿巴的眼神中滑过一丝的痛苦。 其实在叶小川等人看来,阿巴的罪孽早就赎清了,可是阿巴内心中,还是无法原谅当年的自己。 所以他一直活在痛苦之中。 他是一个纠结体。 他很想见到杨娟儿,每一次杨娟儿离开,他内心中都充满着不舍。 可是,他又很怕见到杨娟儿,都这么多年了,他还是无法直视杨娟儿的眼眸。 杨娟儿没有在意阿巴的痛苦眼神。 她继续道:“你可怜,但你并不知道,我比你更可怜。 我从小就没有家,是师父将我捡回去的,于是我就把千面门当做是我的家。 不论是千面门做了多少错事,我从来都没有后悔过加入千面门。 可惜啊,千面门没了,我心中的家也没有了。 于是我就跟着玲珑走,我一直觉得,合欢派已经成为了我的家。 直到最近我才知道,我在合欢派永远都只是一个异类而已,那些合欢派的男子,只是垂涎我的身体,只是想占有我罢了。 阿巴,你还记得当年在南疆万元山营地里的那个顾青羽吗? 对,就是那个双臂被斩断的男子。我其实一直对他有好感,我也知道他心中有我。 但是,在万元山营地,我将自己交给他之后,亲手用木桩子插进了他的心脏。 后来,我遇到了第二个让我念念不忘的男子,你也认识,就是那个被我用阴阳合欢散迷住,与我疯狂交合一天一夜的男子。 当时你就在房间里,看完了整个过程,你应该还记得他吧。” 杨娟儿看向阿巴,阿巴继续沉默。 只是他眼神中的痛苦之色越发的浓烈了。 同时还有一些狐疑。 这些年,杨娟儿对他时好时坏,但杨娟儿几乎从来不说她以前的往事,也很少提起顾青羽与李问道,更没有说过她在合欢派的事情。 今天杨娟儿忽然来到龙门客栈,平白无故的对他说了这些话,让阿巴心中很是想不通。 杨娟儿见阿巴不应声,笑了笑,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你记得他们。 我杨娟儿这辈子的男人太多太多了,不论是你,还是顾青羽,李问道,只是占有过我的众多男子中的其中三个。 不过,你们三个却是最令我难以忘怀的。 你是一个凡人,在成为废人前,你还是一个不身体不健全的跛子。 但是你比顾青羽与李问道幸运多了。 他们两个人,只占有了我一次,而你却占有了四十七次。 从这个角度来说,他们这两个高高在,英俊潇洒的修真少侠,是远不及你幸福的。” 阿巴的喉咙中,终于发出了一声沙哑低沉的声音。 音符短暂,谁也不知道他想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或许他是在问,杨娟儿今天怎么了,为什么会说起这些尘封多年的往事。 杨娟儿似乎看懂了阿巴的心思。 她坐在沙丘的身子,忽然向后仰躺,一手撑着后面,一手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小腹。 她似乎有些自嘲的道:“我有孕了,可笑的是,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肚子里的孩子生父是谁,阿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