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两句话,南宫燕就从万奇国皇帝身上感受到了如此大的压力。 皇帝没有任何意外的反应,也不惊讶,仿佛南宫燕的回答内容本就是理所应当的一样。 缓缓的转回身,就要朝着门口走去,皇帝忽然再次开口,“天极丹可曾使用?” “已经用了。正是靠着天极丹才帮辰王止住了第二次大咯血,保住一命。”南宫燕连忙道。 “老五,你跟朕出来一下。”话音落地之时,那抹亮黄色的身影已经从屋中离开,语气有些低沉的冷漠。 楚寒直到此刻才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衣服,将脊背挺的笔直,跟着走出了屋子。 此刻的院中,御医们都在角落里,无人敢走远一步,偌大的院子竟显得有些空旷。 皇帝和楚寒二人走到院子的另一侧,院外全都是戒备森严的侍卫。 “这几日,你过得很是糊涂。”皇帝在院中负手而立,只留给了楚寒一道背影,似乎此刻并不想看见楚寒。 楚寒面无表情的垂首而立。 他早已习惯父皇如此对他的态度,根深蒂固。哪怕是父皇对他有多一丝的淡笑,他都会感觉不适应,考虑是不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回父皇,儿臣不明白。” “你不明白?”皇帝微微将头偏了一些,声音也更冷了。 “是。请父皇明示。”面对父皇,他从来都是有一说一,任何的隐瞒都会被父皇轻易戳穿。 “刚刚,你可是要替谢瑶求情?” “正是。三哥的病情极其凶险,每一次都是谢瑶将三哥救回来的,并无过错。” “你的意思,是朕错了?” “儿臣不敢。儿臣只是就事论事。” “好一个就事论事,朕竟不知你还是一个如此理智之人。”皇帝的语气多了几分冷冽,转过身来,目光如炬的看向楚寒,“朕听闻谢瑶大婚后多次向你索要休书,为何不给?” “儿臣担心,休弃谢瑶会引发将军府的不满。”楚寒的黑眸没有任何波动,并不为父皇知晓他府中之事而意外。 “朕以为,谢瑶无良无德,且嚣张跋扈,在辰王府以寒王妃的身份逼迫南宫燕同意其行医,实则是为了谋害辰王性命,证据确凿!朕决定将谢瑶先行收押,待审问出幕后主使后,再行定罪。” 幕后主使? 楚寒莫名心中一紧。 父皇这是要给谢瑶安一个谋害皇子之罪,并且将矛头直指将军府? 到时谢瑶是戴罪之身,将军也势必会被削弱,到时他即便休弃了谢瑶,也无人敢说什么。 这,对他而言是好事。 “父皇明鉴。刚刚三哥病发之时,南宫公主曾经进行治疗多次,但全都没有效果。后来谢瑶出手,才将三哥救回来,全程南宫公主无任何参与,与儿臣一样,是在旁边看着的。”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帮谢瑶。 但他知道,父皇极看重楚夜,若要帮谢瑶,必须从楚夜身上下手。 皇帝闻言,眸光猛然一沉,楚寒瞬间感觉一股极强的压力迎面而来,压的人无法呼吸。 下一瞬,压力散去,皇帝眼中隐去的光芒变幻莫测,沉默的一语不发。 地牢中。 谢瑶在浓郁潮气的侵蚀下,并未休息多久,醒过来时只觉得浑身阴冷,仿佛已经被寒气入体。 面色如常的从药箱中取出银针,给自己针灸后才觉得好了许多,头脑也跟着清醒了不少。 下意识的摸了摸戒指,脑海里忽然出现了一系列的信息,是楚夜的化验结果,接下来就可以对症用药了。 不过,看样子是不用着急了。 皇帝突然摆驾辰王府,并且做的第一件事不是查看辰王的病情,而下旨抓她,摆明了就是向着她来的。 不然以皇帝对辰王的宠爱,连天极丹都舍得赏赐,岂会不在乎辰王的生死? 她自己自然还不值得皇帝如此针对,皇帝是要借她来对付整个将军府! 终于隐忍不住,打算要动手了吗? 幸好,她已经先一步将解药配置完毕。即便她无法回去,子晴也知道解药放在何处,只要将军府有人来取便可。 至于她自己,在辰王完全康复,或者病死之前,她不会有性命之忧,最多是吃些苦罢了。 想到此处,她忽然有些庆幸自己选择了为辰王救治。 因为即便她不为辰王救治,皇帝也一样会有诸多理由办法来针对她,针对将军府。反而是因为救治辰王这一点,皇帝才会有所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