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头哥一脸歉意,但他却把一脸歉意转换成了满脸的笑容,竟然毫无违和感。 我暗暗称奇,这张脸在我的印象中永远都是面带微笑,更加神奇的是他能把任何情感的变成不同的笑容,简直太神奇了。 但这正是问题所在,平头哥一定在隐藏自己。 就像所有人都说一个人好,这种人最好敬而远之,因为一般人根本玩不过他的。 “杜先生,实在抱歉,这两台柴油机是从法国进口的,你是知道的,法国人比较浪漫。” “浪漫”用在这里显得很突兀,但我明白其中的意思。 千禧年之初,国民经济比较落后,人们对于汽车知之甚少,更别提各个车系之间的区别了。 懂王鼻大炮是个例外,他跟我说法国人造车有点反人类,由于巴黎有浪漫之都的雅称,所以车圈给这种反人类的设计取了一个名字,叫做浪漫。 我好奇道:“这我知道,法国人造车另类,柴油机也这样吗?” 平头哥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换了一种委婉的说法:“我们会尽快联系厂家技术人员,相信很快就会修复好的。” 说完,他右手握拳,在半空中挥舞了一下。 “请相信我。” 就在这时,小伍拿着手电走了过来,却不见了慕青川的身形。 小伍眼睛一斜,瞟了我一眼,但当我俩四目相对的一刻,他又把视线移开。 海风吹过,我闻到了一股血腥味,下意识的多看了小伍几眼,发现小伍把手伸进裤兜,但鲜血已经渗透了出来。 “小伍,你的手怎么了?” “没事,太黑了,不小心碰了一下。” 小伍说话的时候呼吸有些急促,他在撒谎。 不过,我也没有多想,都是一群大男人,正日与这些铁疙瘩打交道,免不了磕磕碰碰。 随即,小伍又对平头哥说:“不好意思,久等了,刚才有事情需要处理一下。” “没事,我正和杜先生聊天呢。” 我借机说道:“那行,你们聊,我走了。” 言毕,我大手一挥,转身离去了。 身后再次传来平头哥的声音:“请相信我,一定不会让大家等太久的,一切就快结束了。” 我嘀咕了一句:“神经病。” 我靠在船舷上,倾听海浪翻滚,感受凉风阵阵。 海风把小伍和平头哥的对话送进了我的耳中。 平头哥问道:“川子呢?” “哦,是这样的。” 小伍显得有些慌乱,支吾道:“他可能还得一会儿。” “我是趁着夜色掩护而来,天亮之前必须赶回去。” 平头哥看了看时间,又抬头对小伍说:“我得走了,替我跟川子还有孤独巨根说一声。” 快艇乘风破浪,疾驰而去。 前后也就一个多小时,平头哥就走了,这可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小伍挥了挥手,转身向我走了过来,甩给我一根钻石烟。 “杜兄,我有事找你。” 我夹着烟指了指他的手:“没事吧?” 小伍没理这茬,自顾自说道:“起风了,留点神。” 这话说的莫名其妙,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还以为他担心我打盹掉进海里呢。 正要追问,小伍却头也不回的走了。 此时,一道手电光乱晃,段怀仁快步走了过来,语气急促的问道:“光廷,看见猢狲了吗?” 我随口说道:“刚才还在呢,怎么了?” 段怀仁脸色一沉:“人不见了。” 我看了看表,又四下看了看,此时气温已经降了下来,很多人都回宿舍睡觉去了,甲板上零零散散躺着几个如同尸体一样一动不动的人,但是没有土王。 “这都后半夜了,他会不会躲到什么地方睡觉去了?” “该找的地方我都找了,没有。” 段怀仁话锋一转,压低声音再道:“你说会不会……” 言至于此,想起刚才小伍的反常,我隐隐感到了一丝不妙,心里不由“咯噔”一下。 王小亮坐在甲板上,靠着锚机睡着了。 “瘦猴,别睡了,猢狲不见了,赶紧起来找人。” 我踢了两下王小亮,又对段怀仁说:“老段,你们接着找,我去叫黎把头。” 言毕,我向宿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