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怀仁问我:“光廷,你这件事你怎么看?” 说实话,这么做确实太冒险了,一旦中间出现任何差错,可不是砸锅那么简单了,弄不好我们这几条命就没了。 我也拿不定主意,就问王小亮:“瘦猴,你觉得小伍靠得住吗?” “杜哥,你可把我问住了,人嘛,反复无常,尔虞我诈,哪有个准?不过……” 王小亮话锋一转:“不过以我对小伍的了解,他说出来的话还是可信的,我觉得可以一试。” 我鼻孔出气,反复琢磨,权衡利弊,最后看向众人。 “既然这样,咱们就再添一把柴火,再摆一锅火锅。” “火锅?” 黎芸眼珠子一转:“你是说趁此机会把出海将沉船的问题也解决了?” 我点了点头:“事情要看怎么说,这非典来势汹汹,彻底打乱了我们的计划,但是如此一来,我们就可以提前出海。” 段怀仁一看我这是玩大了,用手使劲把八字胡搓的东倒西歪,一脸愁容。 “光廷,你可要想好了。” 我说:“老段,时势造英雄,既然我们已经无路可走,不如就放开手脚,大干一场,是成是败,就交给老天爷来安排吧。” 段怀仁沉思片刻:“既然你决定了,那我也不说什么了,不过,为了万无一失,还是再探一下小伍的底。” “嗯,我也正有此意。” 我转而对黎芸说:“黎把头,天黑之后,你我再走一趟,会一会这个东海蛟龙。” 时隔多年,如今再次回想当初,仍旧心潮澎湃。 如果再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或许我不会如此冲动,但当时毕竟年轻气盛,也是形势所迫,苦无出路,才决定冒险一搏。 天很快黑了下来。 我对鼻大炮说:“把那40万给我。” “哥,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鼻大炮死死捂着塑料袋,充满了防备。 “关中人做事知礼数,咱不能两个肩膀抬一个脑袋空手而去,这40万算作是诚意金吧。” 鼻大炮直摇脑袋:“绝了,搞反了吧,该交诚意金的应该是小五吧,咱们是甲方。” 闻言,黎芸“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大炮,真是看不出来啊,你还挺有契约精神的。” “哼,那当然,看你以后还敢不敢瞧不起炮爷。” 黎芸一翻白眼,没好气道:“神经病吧你,哪跟哪啊。” 鼻大炮从塑料袋弹出来一万块,又抽出来几张,捂着塑料袋,把钱递给了我。 “哥,买点烟酒茶点心副食品就得了。” “滚你妈蛋。” 骂了一句,我说道:“你说的是去给老丈人拜年才买的东西,把钱拿来。” “不给,这是我从玄兵洞拿回来的,不给。”鼻大炮来了个狗护食,冲我“汪汪汪”咬了起来。 我哭笑不得:“好好好,这钱是你的,算我借你的还不行吗?” “绝了,你是我哥,别说借,我可以给你。” 这狗怂一点也不傻,生怕我套路他,直接给我一万块,想堵住我的嘴。 “你大爷的,别得寸进尺,给不给?” “不给,誓与40万共存亡。” “老段,瘦猴,动手。” 几人七手八脚,霸王硬上弓,把钱抢了过来,鼻大炮在地上撒泼打滚,不停的用大鼻涕甩向我们。 “姓杜的,你对我动用私刑,我,我,我告诉嫂子,你变心了,你是陈世美,用狗头铡把你脑袋铡下来,开铡。” 杀猪般的喊叫响彻山野,我对段、王二人使了个眼色。 “看好这货,别出岔子。” 段怀仁说:“放心吧,光廷,翻不了天。” 我还是不放心:“干脆给绑了,用元宝把嘴给堵上。” “么麻达。” 月光之下,我和黎芸提着将近40万现金去了老龙头。 一路无话,很快到了浴场那里。 黎芸说:“我说的那个叫土王的怪人就住在附近。” 我揶揄道:“黎把头,有件事我一直很好奇?” “什么?” “你说有那么多人喜欢你,会不会很烦恼啊?” 黎芸停下脚步,侧目看着我:“为什么?” “挑花眼了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