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喊一声,让宋海柱小心,他看向我,一脸莫名其妙。 “怎么……” 话没说完,数根木柱同时开裂,露出惨白的裂纹,随即崩飞,宋海柱头顶那块巨大的黑石掉了下来,就跟天塌下来一样。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几乎就是在一呼一吸之间,眼睛看见了,但身体根本来不及反应。 躲已经来不及了,宋海柱脸色一变,用身体生抗,“砰”的一声,火星撞地球,那块巨大的煤炭估计有将近一顿的重量,竟然还真就抗住了。 只见他脖子上青筋暴突,脸憋成了茄子色,眼睛都红了。 就在我啧啧称奇的时候,宋海柱突然身子一沉,结结实实的被压在了下面,“噗”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他全身的骨头如同一包方便面被捏碎一样,听着骨头断裂的声音,我头皮都麻了。 饶是狠如白若雪也都不由颤抖了几下,其他人面如死灰,被吓得不轻。 “快救人!” 黄二黑大喊一声,用力去搬动大黑石,其他人也来帮忙,大黑石晃了几下。 “别,别动,疼,太疼了。” 我们救人心切,不管不顾的把大黑石给挪开了,此时的宋海柱已经七窍出血,估计是活不成了。 黄二黑摇着头:“大柱子,坚持住,我们救你出去。” “我,我不行了。” 宋海柱拉着黄二黑的手,气若游丝。 “能答应,答应我一件事吗?” 黄二黑声音颤抖:“你说吧,就是一百件事情我也答应你。” 宋海柱用力抬起手,他的胳膊已经断成好几节,肩带肘,肘带腕,腕带手,把手伸到了自己的裆部。 “刺啦”一声,拉开了裤子拉链,一大坨东西就涌了出来。 看的我都傻了,跟我的意大利炮比起来,这简直就是波塞冬核导弹般的存在。 见状,白老太、白若雪、石静霞纷纷面红耳赤,转过了身去。 鼻大炮瞪大眼睛说道:“绝了,真大啊。” 我回了一句:“你他妈能不能别说话。” 宋海柱已经没有力气,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内裤,上面还有一个拉锁。 那个年代,移动支付尚未普及,社会治安不是太好,很多内裤都有一个小口袋,用来存放贵重物品,我上学的时候就在里面藏过学费。 “八爪鱼,我帮你。” 鼻大炮拉开拉锁,从口袋里面拿出来一个存折,四个角都被磨没了,一股子骚臭味。 鼻大炮打开看了一下,顿时长大了嘴巴:“狗日的,八十多万啊。” “拿来吧你。” 我一把将存折抢了过来,递给了黄二黑。 “留10万,给我妈,养老,养老送终,你拿10万算是,算是辛苦费,如果阿莲,她,她还在的话,剩下的,剩下的全给她。” 鼻大炮又多嘴问了一句:“那个泰国妹子要早走了呢?” “那就,都都捐给国家,考,考古事……” 最后一句话没有说完,宋海柱就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最后一刻,疼痛让他失去了知觉,他走的很平静,就像睡着了一样。 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宋海柱看似五大三粗,实则粗中有细,他不是没有钱,反而有很多钱,可是并没有完全给阿莲。 可能他也知道,阿莲只为求财,但是他爱着阿莲,只能以这样一种方式既满足了阿莲对金钱的欲望,又能把她留在身边。 有一种爱,无法全部给与,却又必须建立在物质基础上,个中滋味,恐怕只有当事人最清楚了。 存折很轻,但黄二黑的手在颤抖。 “大柱子,你我之间的比武胜负已定,你赢了。” 鼻大炮凑过去说道:“大块头的治丧委员会也算我一个呗。” 黄二黑横眉冷对,伸出两根手指晃了晃,吓得鼻大炮一下子窜出去老远。 我和黄二黑给宋海柱整理了一下遗容,大概掩埋了一下,也算是最后能为他做的事情了。 “宋兄弟,一路走好,他日若有机会,我黄某人一定让你魂归故里。” “人死不能复生,大家节哀。” 白老太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赶紧出去吧。” 路越来越难走,坡度也越来越大,扶着用来固定墙壁,防止坍塌的钢筋条,我们几个人相互搀扶,艰难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