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张文杰让进屋里,他冷的浑身直抖,眼镜片子挂满白霜,翻着眼睛找到遥控器把温度调高。 “你可真是傻小子睡凉炕,全凭火力壮啊,冻死我了。” 我撇了一下嘴,说道:“你比我也大不了多少,怎奈老大管不住老二,把身体掏空了。” 张文杰笑着摇了摇头,不停的用双手搓着发凉发冷的膝盖,没好气道:“行了,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捂着嘴窃笑一声,问道:“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你这次突然来找我所为何事?” 张文杰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了看我说:“看把你吓得,林老都给我说了,不是支锅的事,再说你刚入行不久,还……” 还没等他说完,我立刻打断道:“说话要严谨,我可没入行。” 张文杰白了我一眼说:“行行行,你们行外人,这总行了吧,你可能还不知道,这三伏天支锅就等于是自掘坟墓。” 我听的不甚明白,张文杰往我身边靠了靠,给我讲了一些关于支锅行业不成文的规定。 盗墓这一行确实分为很多不同的门派,什么摸金校尉,卸岭力士,搬山道人等等,但简单来分可以分为北派和南派。 这些门派对于盗墓的称呼也是各有不同,有称为翻斗的,有称作探穴的,伙爷会称之为支锅,总之这是一个见不得光的行业,名字都比较隐晦。 至于盗墓小说里说的,天南海北,春夏秋冬,不管地方,无论时间,想盗就盗纯粹就是扯淡,完全不着边际的事儿。 每个盗墓团伙都有自己的活动范围,北派是绝不可能涉足南派的范围,南派也绝对不会染指北派的圈子,就算是师出同门的师兄弟也都事先划定范围,各自相安无事,毕竟谁也不想别人动了自己的奶酪,要不然就是你死我活。 但是,有个例外,那就是合作开发。 这是一个充满杀戮,贪婪,残忍,嗜血的行业,但伙爷会自阴阳子创派以来,能够历经百余年而经久不衰,自然是有他的道理的。 就拿季节的选择来说,也是颇多讲究。 夏天昼长夜短,人们烦躁不安,流动性大,田野里面大多也都是成熟的瓜果梨桃,所以极不利于隐藏,这个季节支锅很容易被发现,从而功亏一篑,甚至砸锅,轻则惹来牢狱之灾,重则脑袋搬家。 一年之中,支锅的黄金时段也就只有九月份到来年二月份这六个月时间。 在这段时间里,昼短夜长,田地里面要么是一人多高的青纱帐,要么就是寒冷的漫漫长夜,如果再下几场大雪,那就太好了。 别说人了,就是猫狗都懒得动弹,这对于支锅来说可是天赐良机,所以现实当中凡是大墓被盗,多半都发生在这段时间里,不行大家可以去验证一下。 听了张文杰的讲述,简直刷新了我的三观,不禁想起了一句话:劳动人民的智慧是无穷的。 “那你这次来不会只是想跟我说这些吧?” 张文杰一抬手腕,看了看表,正值午饭时间,起身说道:“走,哥带你吃饭去。” 出门打了个出租车,我们一起去了小南门附近一家叫做如家餐馆的面馆。 店面不大,是一对母女在经营着,我的视线一下子就被一个姑娘给吸引住了。 那姑娘叫一身白色汉服,面带白纱,扎着马尾,只留出一双清澈如水,美艳动人的眼睛。 此刻,正站在一口大锅前抻着面条,翩翩起舞,隔着升腾而起的水蒸气,美若仙子。 我问道:“那姑娘叫什么名字?” 张文杰说:“石静霞,她可是有名的白面西施。” “白面西施,一语双关啊,这个名字好。” 张文杰打趣道:“怎么,你有想法?” 这家伙三句话离不开下三路,还真是实至名归,我没理他,径直走进了如家餐馆。 点了一碗油泼面,一个肉夹馍,再来一瓶冰镇西北狼啤酒填缝,这三样是绝配,那叫一个嘹咋咧。 张文杰往嘴里扔了一瓣蒜,边吃边说:“一会吃完饭,跟我去省博物馆转转。” 吃过饭以后,我们就去了省博物馆,这里不要门票,这一点很人性化,必须点个赞。 不过,凡是不要钱的东西肯定人多,这是人性决定的,我们排了一个多小时的队才用身份证换了两张门票,走进了博物馆里面。 张文杰陪我转了没一会就有些不耐烦了,一直催我往前走。 “真是山里娃进城,没见过世面,这都是仿品,有啥好看的。” “不是你要来的吗?”